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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汙染
天空的藍，比起之前更為清澈；清新的空氣沒有渾濁，也沒有塵埃，乾乾淨淨地像是被大雨洗淨一樣。
世界，就如同洗盡鉛華似的再次重獲新生。
四散而出的光，最後又凝聚成一道細小的光束回到葉修掌心上的那顆光石。他的身上不再發出任何光芒，只有細微的光粒緩緩地在他周身繞著，那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琉光。
純粹的琉光粒子不停地自葉修周身產出，形成一道微小的光流圍繞著他，最後經由他的右手流入在掌心上自轉的光石內。
劉皓本質上來說並不應該會害怕琉光，因為他是人類，就算他使用了獸人的血清，但還是改不了他是人類的事實。然而他看著比汙染之前都還要明亮、純淨的光石；看著被琉光粒子包圍的葉修，他卻是恐懼地向後退去。
「知道……」葉修看著臉上寫著驚恐的劉皓，揚了嘴角將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次，「為什麼牠們總是想要我死嗎？」卻不是等他回答便說出了答案，「因為，無論牠們怎麼汙染，不管是光石，亦或是這個世界，只要有我在，我都能將其慢慢地──淨化！」
靠著身上比守護光石要來得閃耀、來得純粹的琉光，葉修可以淨化光石裡的不純粹、更可以淨化整個世界的渾沌，這便是獸皇獸皇處心積慮，不惜與人類合作也要殺死葉修的原因。
可惜牠最後雖然成功藉著陶軒的一顆子彈將他送進地獄裡，卻萬萬沒有想到，斷了呼吸的葉修居然能復活。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劉皓腦裡一片混亂。
劉皓胸懷大志，認為擁有無人能比的實力、能成就別人都做不成的大事，甚至認為自己能比葉修更強，若不是葉修阻檔在他前面，他勢必能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可這人心太過傲，也不懂得自省，從沒思考過到底是自己欠缺了什麼。他不成功、做不了事──全是別人的錯、全是葉修擋了他的錯！
這樣的自大、這樣對葉修的恨，讓獸皇挑中了劉皓，使他成為一枚棋子，更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選上的人，只要能幫著牠們入侵地球，就能證明自己的實力，無人可比。
劉皓理所當然地相信了，並幫著牠們利用陶軒殺死葉修、甚至還利用了關榕飛找出能完全汙染光石的方法，可惜他算計了那麼多、忙活了這麼多年，眼前這個他恨了多年的人，卻只用了那麼一瞬間，就將他數年來的成果，毀於一旦。
「不……不！！！」無法接受事實的劉皓發狂似的開始亂吼亂叫，失去一半人類外表的身形也開始產生劇烈的變化。
表情痛苦的扭曲、四肢不停詭異地凹摺著，屬於人類的部分正在被吞噬著，劉皓就像隻野獸不停吼叫。
葉修立在原地，冷眼地看著這一切。他來嘉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淨化，他本是打算將劉皓同陶軒一起抓了交給聯盟處置，但如今的劉皓卻是不殺不行。
他正在逐漸失去自我意識，身體變化就是獸化的開始，等到身體完全失去人類的樣貌，那也就是劉皓這個人完全消失於世界的時候，完完全全變成一隻只有食慾的野獸。
一隻吃人的獸，與琉獸又有什麼不同？就算曾經是個人，也是留他不得。更何況，就算劉皓沒有獸化，葉修也會選在今日結果了他。
這個人，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當著自己的面，差點殺了周澤楷，這讓葉修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從心底油然生出想要立刻殺掉一個人的衝動，他想要下一秒，就親手扼殺這條惹怒自己的生命。
殺意早就蓄在心底，葉修眼裡閃過冰冷，將手中千機傘一轉，招式凝在手中，矛尖對向了劉皓，打算在劉皓完全獸化之前徹底結束他的生命，只要一矛刺進那人的心臟就行！
腳步往前一踏，葉修毫無保留力量將矛往劉皓刺去，就在眾人都以為終於能將這個罪魁禍首殺死之時，千機傘的矛尖卻停在了他的心臟之前。
沒有東西阻攔，也沒有物體的碰撞聲，更不是葉修收住了攻勢，千機傘就這樣被凝在了空氣之中，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牆面，無聲無息地將那致命的矛擋住。
「……！」
葉修只疑惑了一秒就知道原因出在哪裡，然後不等他反應一個空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到所有人耳裡。
這個來自異世的聲音，葉修太熟悉，熟悉到幾乎是聽見就能燃起那刻在靈魂之上的仇恨，尤其是在將周澤楷從死神手裡搶回來之後，那股恨意竟是壓也壓不住地慢慢地沸騰著。
──劉皓。
「陛下！陛下！！」聲音同時也讓幾乎要失去心智的劉皓從顛狂中短暫清醒，抬頭用著欣喜的表情望著天空，「陛下！您來助我一臂之力了嗎！？陛下！請借我力量！我會為您做到任何事情！我會……」話沒說完，劉皓的身體就發出藍色的光。
葉修一見那光就心知不妙，手上再度使力想用蠻力突破這道空氣之牆，搶在劉皓將藍光的力量吸收完之前將他一擊斃命！
卻沒想到那藍光消失得比葉修預想得還要快，他還沒能刺到劉皓就先被對方一掌擋了下來。
葉修當即收矛向後一跳與劉皓保持了一段距離。
又變了一個樣貌的劉皓從地上翻身而起，立刻得意了起來，「哈哈哈哈！你怕了嗎？葉修！你怕了！」
一甩千機傘，葉修很快又擺好了攻擊的陣勢，深如幽潭的眸子直視劉皓，一點也沒有被他的語言給影響。
劉皓狂笑著向葉修攻去，「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了！」
一掌重重揮來，葉修腳步沒移，只是單手舉著千機傘，就著沒有變化的矛型態就擋下了這一掌。
「我？怕了？」葉修哼笑，「你大概不知道……對於你，」手上力道加重，劉皓那龐大的身軀竟被葉修用一隻手、一隻矛就壓制住。
葉修身子下沉了一些，雙腳向後一踏，借著反作用力左手一揮千機傘就將劉皓打飛出去。
劉皓身形變得龐大，靈敏度相對也下降了不少，在地上滾了一圈翻身想要站起卻沒有成功，最後竟是半跪在了地上。他怒極抬頭，卻看見葉修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前，右手拿著光石，左手持千機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裡不只有輕視也有殺意，縱使他臉上淡淡地看不出任何情緒。
「劉皓，」葉修輕輕開口，「對你，我向來，只有不恥。」
「你！你……」他抬手又想對葉修揮掌攻擊，但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攻勢。
──光石……劉皓，搶光石！
葉修的反應比劉皓還要來得快，聲音響起的當下便迅速後退，同時將光石收起，雙手操作著千機傘轉為槍型態直攻劉皓。
但他沒想到數發子彈還未碰到劉皓，就被他身前張開的藍色屏障給反彈回來，葉修偏頭躲過，有幾發還堪堪擦過蘇沐秋與王杰希。
劉皓本身並沒有那種能力，就算吸收了那道藍光的力量也不會有。葉修知道能將子彈反彈完全是因為那隻獸在阻撓自己，為了搶光石，牠出手保護了劉皓。
「嘖！不在現世還能搞這些！」葉修又後退了幾個身位，本想喊蘇沐秋和王杰希一聲，沒想到眼神才移開一瞬間，被拉開距離的劉皓竟轉瞬衝到他眼前。葉修一驚，身子往右一個矮身躲開劉皓的攻擊。
「哈哈哈哈哈！葉修！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再次獲得力量的劉皓一個勁地只想將眼前這個自己恨了一輩子的人給殺死，甩著巨石般的大掌胡亂揮著。
不知是方才吐了口血還是操作千機傘太耗體力，葉修竟躲得有些狼狽，蘇沐秋王杰希兩人眼見不對手持武器一起加入戰局。
已然瘋顛的劉皓看著誰都像是葉修，不管打到誰嘴裡都念著葉修你該死、葉修我殺了你之類詛咒般的話語。
三人皆是充耳不聞，葉修手持千機傘不停地變換攻擊招式，蘇沐秋手持雙槍從遠處策應，王杰希則是從空中，三人見招拆招，沒過多久幾個人來來回回已是好幾回合。
無論何時，葉修一直都是能冷靜看清局面的人，不過前方是一片荊棘或是被逼入絕竟，他都能冷靜、清醒地找到一條活路走下去。
葉修等人以三對一，贏面卻不大。一是因為劉皓得到來自於獸皇的力量，二是王杰希早先已戰了一天一夜，加上大大小小的傷，就算不久前葉修將自身的力量渡給他一些，恢復卻只是暫時性的。
聯盟的魔術師王杰希，早該是個躺在病床上養傷的重症傷兵了。他能支撐到現在憑得也不過是自身的意志力而已，只要再受到一擊重創怕是不死也殘。
葉修很清楚王杰希不能再死撐下去，再度閃過劉皓襲來的大掌，他一腳踩了劉皓的肩當踏板，跳向空中抓住王杰希，沒等後者反應就將人扔往張新杰及安文逸所在的方向。
一邊一直留意著幾個人纏鬥的張新杰見狀，想也沒想立刻將手上的周澤楷丟給安文逸，衝上前去接被扔過來的魔術師。
不過葉修沒控制力道丟得過猛，人是接住了卻是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葉修，你……」王杰希被他摔得不輕，在心裡把他罵了個遍，最後用盡力氣對著他的方向吼出一聲混蛋。
葉修沒空看他，千機傘擋下劉皓的攻擊後立刻轉矛將他打飛，同時還不忘回他，傷患該有傷患的樣子！哪邊涼快哪邊去！
王杰希翻了白眼索性放鬆身上所有力氣往後一倒，把自己交給接住他的張新杰，什麼也不管了。
葉修接著劉皓的攻擊，腦袋不停地計算著、思考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馬上用得順心，尤其像劉皓這種容易自滿自毫的人，不多時定會露出破綻，葉修便是在等著，並在攻擊之間誘使他犯下這樣的錯誤。
果然，才剛把王杰希甩出戰局沒多久劉皓就立刻露出了破綻，葉修左手手握千機傘讓其保持著矛的型態卻從尾端抽出了一把長長的銀劍，身形一矮閃進了劉皓的死角，繞其身後，雙眼微瞇，眼見著長劍一揮便能讓他身首異處──
──葉修，這人，歸我了！
揮出的劍凝在了空中，葉修只覺耳邊嗡的一聲，腦子裡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他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而後不遠處傳來張新杰的大吼，「周隊！！」
「周隊！！」
平穩的空間產生了扭曲，就在周澤楷與安文逸的上方，扭出一條裂縫。一雙有著尖銳指甲的手從裂縫之中探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開安文逸將周澤楷拖了進去。
「小周！！！」行動快過於思考，葉修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爆發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去。
青年已完全被拖進了空間的裂縫中，那道被撕開的縫隙正在慢慢閉合。葉修將千機傘往裂縫處用力扔去，成了矛型態的千機傘半截直接坎進了縫隙之中，瞬間爆出了排斥的雷電反應。強大的電光讓所有人都無法接近，可葉修沒管，衝上前再次將千機傘握住，左手一伸直接探進了另一個空間。
他大意了！真的大意了！他知道獸皇已經能插手現世的事，甚至不用再透過人類的夢境便能將聲音傳遞過來，但卻萬萬沒有料到，牠的力量居然已經能夠直接扭開虛無之間與現世的空間裂縫！
牠確實是為了搶奪光石而借給劉皓力量，但另一方面卻也是利用他將自己拖住，聲東擊西，趁自己要斬殺劉皓之際直接把人帶走！
怎能讓妳如願！？怎麼能！？
葉修眼角發紅，要將千機傘往另一個空間送，相斥而生的電流與與風刃在葉修身上劃出大小不一的傷口，蘇沐秋甚至在後頭大喊著讓他放手，可葉修卻充耳不聞，執意地要將那即將閉合的裂縫扭開更大的口子。
不會讓妳帶走他，絕不會讓妳帶走他！死，也不會！！
「──卡洛希亞！！！」
葉修一吼，用盡所有力氣將整隻千機傘送了過去，同時也成功將裂縫再一次撕開，沒有任何猶豫，長腳一跨便將自己也送進去，蘇沐秋等人無法近身只能眼睜睜看著葉修連人帶千機傘一起消失在那道裂縫裡。
葉修一進入，那道被撕開的裂縫立刻就閉合到只剩一條線，蘇沐秋、張新杰和安文逸地聲音被隔絕在縫隙之外。
像身處在無數的雷電之中，也像走在宇宙浩翰的星空，這裡，不是現世、不是精神世界、更不是虛無之間，而是，空間與空間的交界之處。
四周閃電交加，腳下星雲變化，偶有火花爆炸、星球碰撞，但卻是一片寂靜，葉修在這片違合的寂靜中，看電了單手拎著周澤楷的那隻獸，那隻奪去他的親人、他的族人、他的故鄉……他所有一切的，那隻獸。
墨如幽潭的眸子燃出了火燄，變成了琉璃一般的藍綠色，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幽藍鬼火，死死地瞪著那隻美麗的獸。
葉修一腳踩出，白色的雷自他腳下生出，「能夠扭曲空間的，可不是只有妳！卡‧洛‧希‧亞！」
腳步生風，數尺之搖的距離，只是一眨眼，葉修便舉著千機傘來到牠身前，「把他，還給我！」一矛，刺去。
很多事，不宣於口、不說於世，牠與他都心知肚明。
好比，牠知道葉修一定會為了周澤楷闖進這裡；好比，葉修知道就算自己不攻擊牠也會放開周澤楷；再好比──
美麗絕豔的笑展露在牠的嘴邊，眼中更有無比的喜悅，『呵呵……』
晶藍色的血液順著牠姣好的身軀流下，落到地面化成了藍霧消散不見，千機傘的矛尖就次在牠的左肩之上。
『……能用他，逼你喊出我的名，太值了。』牠彷彿聽見了老舊的枷鎖崩裂的聲音，長久以來被禁錮的血液終於脫開了束縛，『呵呵呵呵……』
──再好比，葉修絕不能喊出牠的名。
言語為誓，血為契，名為咒。
說出的話就會成為無形的力量，葉修知道，在自己喊出牠名第一個字的時候，那道曾經以鮮血與咒語約束成的枷鎖就開始崩毀，當尾音落下，他與牠之間的血契將完全解開。
然而，這又如何？只要能救周澤楷，毀了血契又如何？
『現在……我可是能親手殺死你了。』
「……彼此而已。」
牠現在既能殺死他，他，同樣也是。
契約與詛咒，是相對的。
「把他，還給我。」葉修咬著牙道。
卡洛希亞順著他的意鬆開了抓著周澤楷的手，葉修再不管其他，抽出千機傘伸手就要把人攬回自己懷裡，沒想到牠竟是對著周澤楷拍來一掌。
葉修身子一偏將周澤楷護在了自己身後，染著藍色血液的手一掌直直落到了他的左胸口，同時，一道不屬於自己、與自己相斥的光被打進身體內。
「唔……」葉修立刻想退開，一隻有著尖爪的手卻快他一步扼住了他的頸子。
一人一獸相距不過一隻手臂長的距離，『你以為……我會避開你那一刺？』
「……」葉修空出的手抓上了牠的手腕，甚至散出琉光想逼牠放開自己。但卡洛希亞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哪會因為些許的疼痛就放開？
「妳……竟然……」
牠的舉動的確是出乎葉修預料，不說現在，就在剛剛那一刺，他早將自己身上的琉光導入了千機傘之內。卡洛希亞身為獸皇就算不如其他獸人或是琉獸們那樣懼怕琉光，但接觸到琉光對牠來說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可牠居然閃也沒閃的就硬生生吃了自己那一矛，而這一切只為了──
『汙染你，只要能讓你受到汙染，那一點點琉光的痛又算得了什麼？』牠收緊了手指，再更逼近葉修。
──我可是很貪心的，葉修。
牠不只要他，還要──周澤楷。
「！！」這回葉修動作快了牠，早在牠出手之前大量散出自己體內的琉光，逼得牠不得不放開勒著自己的手，一人一獸同時如相斥的磁極一般分了開，各自佔據一方，彼此沉默著看著對方。
這一次，他們各有得，也各有失。雖然就結果論是卡洛希亞得的多了一點。
葉修閃著幽綠色光芒的眸子死死地看著牠。看著他卡洛希亞露出了極其好看的微笑，『這次，我讓你走。』因為牠已成功達到了目的──汙染葉修。其他的，就算是光石，也不差這次。
「……」葉修依舊不語，他能猜出牠心思，也可以再和牠纏鬥直到分出生死，但正和死神拔河的周澤楷卻是沒那時間。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度睜眼，那雙瞳已回歸到原本如深潭一般的黑。他伸出修長的手，掌心朝著他們剛剛進來的方向，手指虛握像是轉動著什麼極重的東西一搬往右扭去，那條只餘細縫的入口，再度被這股扭曲的力量給強迫撐了開來。
葉修不再猶豫，撿起千機傘抱著周澤楷，再不那隻獸一眼就從那道再度打開的裂縫離開這個空間。
蘇沐秋正滿頭焦慮地盯著那只剩條黑線的裂縫，不知如何是好。他也學了葉修拿武器想翹開，但別說撐開了，任何武器連靠近都無法，一接近就被反彈了，愁得他把頭髮都要扯光了。
「那貨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蘇副隊！小心！」張新杰突然大叫。
蘇沐秋想也沒想立刻反射性地往後跳開一大步，隨後就看著眼前的裂縫散出了幽藍色的光，空間也跟著開始扭曲。
「都退開！」蘇沐秋又再退開一個距離，同時也讓其他人都跟著退。下一刻，從那裂開的黑色裂縫之間，伴随著藍光與雷電，葉修護著周澤楷從那道口衝了出來。
蘇沐秋雖然已經退開幾步，卻剛好站在裂縫的正前方，一見他們衝出來下意識地張開雙手想接住兩人，直接當了緩衝，被連帶著在地上滾了兩圈不止，最後還被壓在最下方成了肉墊。
葉修根本沒管成了肉墊的蘇沐秋，一穩住身子就瞪著裂縫之處。
空間的裂縫還存在著，交界之處還閃著藍色的雷光，葉修扭轉開的裂縫比最初的那道要大得多，足有兩扇門那般大。
這道裂縫畢竟不是天然產生的，自然存在不久，被撕裂的開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縮小，再過不多久便會消失。
但，就在裂縫合上之前，所有人都看見了，看見了那隻傾城美麗的獸。
一頭如火焰般燃燒於空中的藍色髮絲，牠有著女人妖嬈的上身、豹的四肢，高傲地站在那幽暗無邊的黑色之中，噙著一絲令人看不透的笑，那一雙閃著幽藍色光芒的瞳孔，宛若君臨天下一般，俯視著眾生。
──他，我不會放棄的，葉修。
葉修瞪著那雙眸子，抱緊了懷裡的人，一字一句地慢慢開口，「這個人──妳別想要！永‧遠！」
TBC.
本來想再多熱血幾章，不過…還是決定先在這裡打住吧(再打下去小周的戲就要拖更久啦><)
這回更完要先請假幾天><，明天開始要出門，先給大家一個大概的日子，最快8/1更，最晚8/2，這週末就沒法更了><
《唯一》《唯愛》《生如夏花》會在CWT49與CWTT20場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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