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食用前說明：

1.哨嚮眾多私設！眾多私設！生子有注意！(雖然這不是ABO...所以，注意！)
2.架空文設定。
3.蘇沐秋未死設定。
4.OOC有，OOC有，OOC有！（很重要，所以說三次）
5.喻黃有，雙花有，林方有，（其他自由心證……一一列舉挺累的……其實我還沒想完，其他如果想到雷的……我再補……艸）
6.有可能寫到中間會回頭大改寫。
7.其中包含的物理理論...雖然我也有去查資料了，但延用的正確與否...大家看看就好，（阿初是學文的不是學理科的...求放過...ORZ)不要較真。
8.……暫時沒想到了，想到再補（被打）

一、喪禮

榮耀第一嚮導的喪禮，辦得隆重且莊嚴，到場的人無數，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凝重。有人惋惜、有人難過、有人哀傷，但，卻沒有人哭泣，沒有任何人落下淚，包括周澤楷，只有那陰鬱的天空飄著毛毛細雨。

葉秋，是世人心中的鬥神，甚至往誇張一點說，是傳奇的、一種宛若神祇的存在。

在人類快要滅絕、在榮耀世界幾乎要被無時不刻產生的時空裂縫「暗渦」與從異世而來的「琉獸」給吞噬、侵佔的時候，是葉秋的出現緩下了死亡的速度，是他的出現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了一絲希望的曙光、讓這個幾乎要死去的世界多了一線的生機。

幾乎要被「暗渦」吞噬的榮耀大陸，是葉秋找到方法消滅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時空裂縫，並減少它們的產生，千百年來，唯有一個葉秋成功搶回人類的領土。

榮耀聯盟的最高主席曾說過，「沒有他，人類或許早已滅絕、這個世界也或許早已滅亡，有他，才有今日活著的我們。」

強悍到被譽為鬥神的葉秋，到底是怎麼殞命的？

這不只是周澤楷、不只是聯盟，更是整個世界都想得到答案的一個問題。於是，問題的矛頭指向了鬥神葉秋所屬的區界──嘉世。

嘉世區界界長──陶軒，對折損了一個大將表示，痛失世界的鬥神，不只是嘉世的損失更是國家的。

這種場面話誰都會說，可眾人要聽的並不是這些，這只是個結果，何況這個結果大家都知道了，他們要的是原因、是過程，為什麼葉秋會死？他又為什麼會不帶一兵一將就走出區界，走到「暗渦」產生率最高的那個區域？

「葉秋不是單獨去的，」陶軒如是說，「我們收到救援趕去的時候，他身邊還有蘇沐秋。」

站在陶軒身邊、日前頂了蘇沐秋位置而晉升為副隊長的劉皓也補充，「當我們趕到時，葉隊已經被暗渦吞噬了半個身子，蘇副隊拉著却邪想把他救上來，但我們還來不及趕過去就看見蘇副隊被葉隊甩出了老遠，然後葉隊就……」就如何也不必說明了，被暗渦吞噬能有什麼下場？葉秋就是那個下場，甚至連屍首都沒有。

那麼，蘇副隊呢？

當時始終面無表情，聽著陶軒對聯盟解釋關於葉秋死訊的周澤楷，冷不防插進了一句。

是啊，蘇沐秋呢？

照道理，暗渦只吞噬了葉秋，蘇沐秋甚至被葉秋用盡力氣甩到了老遠，最壞最壞也就是被「暗渦」的闇能量侵入體內罷了，為什麼沒有回來？就算是死了，也該有遺體才對。

陶軒瞪了劉皓一眼，很快，幾乎沒人發現，也只有一直盯著他們的周澤楷發現而已。

兩人眼色來回不過一秒，最後是站在劉皓與陶軒身後的一個不起眼哨兵，在陶軒的眼神暗示下給出了解釋，「蘇、蘇副隊……失蹤了。」

「失蹤？」聯盟馮主席蹙眉，顯然也是覺得這說法給得也太籠統，他指著那個小兵，問明了人叫陳夜輝，「陳夜輝是吧？你說清楚些，葉秋只是把蘇沐秋甩遠，你們當時也是在現場的，能看不到他把人甩哪個方向去？」

陳夜輝滿頭大汗，這個那個了半天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劉皓接過了問題，「葉隊力量很大，大約是使出了全力，是連同武器把蘇副隊往樹林的方向甩去，那之後君莫笑也立刻朝著蘇副隊的方向飛過去，待我們大隊人馬朝那方向去尋人時已經什麼都找不到了，我們猜可能是君莫笑帶著蘇副隊離開了，但……」葉秋一死，精神嚮導還能活在現世多久？「我們最後只看到葉隊的戰矛‧却邪倒插在地。」

却邪如今仍在嘉世區界內，照理說葉秋既離世，他隨身的武器應該交還到他的哨兵──周澤楷手上，但嘉世卻以却邪染上了闇能量，正在嘉世區內的一名能者去除闇能量為由，拒絕交還給周澤楷，後者也沒有非要拿回來，只點頭就隨嘉世去了。

俗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葉秋的屍體，許多人是不想相信的，尤其和他交情不錯的幾個哨兵與嚮導都覺得不可置信，那個命硬得不像話的傢伙，更別說想出辦法抑制暗渦產生的，就是葉秋本人，他會被暗渦給吞掉？簡直像是個笑話。

嘉世的說詞根本有問題！

問到這裡，就算疑點重重，馮主席也不想再問下去了，他沒有孩子，向來視葉秋如親生子一般，猝然失去了兒子，雖比不上周澤楷，但心裡頭也不好過，亂成一片根本連間接使葉秋喪命的嘉世人都不想看到。

最高主席都不問了，其他人也沒權再去過問或質問嘉世什麼，只是那日散會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周澤楷那雙被額前髮絲遮住的眼，帶著點殺意、帶著點恨意，透過過長的瀏海瞪著嘉世所有人離開的背影。

喪禮上空曠的家屬席中只有一個人──周澤楷，連蘇沐橙都沒有出席。

他身著代表第一哨兵的黑色軍服出席，表現一如往常，他異常的平靜，就好像死的那人不是他心愛的嚮導一樣。眾人對此感到很訝異，畢竟周澤楷是黑暗哨兵，他的五感之強一般哨兵無法比擬的，精神疏導也就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從他覺醒到現在，也就一個身為第一嚮導的葉秋能完美平撫，替他隔絕掉所有來自世界各種過大的干擾，並立下強大堅固的屏障。

失去了嚮導、斷開了連結，普通一般的哨兵，精神世界就算沒有崩塌也都會出現混亂或是神遊的現象，如周澤楷這樣優秀的哨兵，很多都是第一時間就直接精神崩潰了。

但周澤楷沒有，他沒有陷入混亂，更沒有神遊，精神世界似乎也還在，這點從一直都待在牠身邊的黑豹就可以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太強大，強大到可以熬過失去嚮導那撕心裂肺的痛，甚至還有餘力能撐住自己的精神世界。

只有了解他的副官江波濤知道，周澤楷這不是強大，更不是平靜，在那片平靜的背後，恐怕有什麼大家都想像不到的事正發生著。

葉秋不在的時候一直都是江波濤替他進行暫時性的疏導，他一開始本是想看看周澤楷的精神世界是否完好，沒想到一大片堅固白色巨牆將他隔在了外頭，於是他知道，這位強大的哨兵，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那雙清明的眸子裡，甚至透著瘋狂，就像是個，清醒的瘋子。

鬥神葉秋的喪禮是照著國葬的儀式舉辦，辦得隆重但過程卻很簡單，這是周澤楷要求的，加上聯絡不到葉秋的雙親或是其他親屬，唯一的家屬也就周澤楷一個，因此也就馮主席在臺上說了簡單的幾句，再給葉秋的墓前掛上了代表了榮耀的徽章就算完了。嘉世界長陶軒本也想講些什麼，卻被周澤楷堅定地給拒絕了。

葉秋並沒有遺體，只是個衣冠塚，墓碑之下，只是一套全白的代表著第一嚮導的軍服罷了。馮憲君親自把徽章掛在了葉秋的照片之前，嘆了口氣，而後拍了拍站在一邊的周澤楷只簡單說一句，保重，世界還需要你。

周澤楷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頭，沒有回話。

主席離去之後，其餘人也就陸續上前在墓前丟下一朵世紀花，有些人表達了感傷、有些人表達了敬意，來的人太多，就算儀式再簡單，等全部的人丟完花再散去也是傍晚了。

這期間周澤楷就站在墓邊，一步也沒有移動過，除了幾個和他交情好，或是和葉修交情好的，如喻文州、黃少天、韓文清、王杰希等幾個，他會給點回應之外，其他人上前他一概就是默默的站著，眼不抬、頭不動。

嘉世區界的眾人是最後一批。

嘉世，是葉秋一手帶起來的，他是嘉世區界的隊長，但在成為了鬥神、被封為世界將軍之後，葉秋還是長時間駐紮在嘉區界的塔裡，因此所有人對葉秋是「嘉世隊長」的認同比「世界將軍」還多，長久以來「葉秋是嘉世的人」這種概念深植人心，所以很多人都會有「在嘉世區界會比其他區界更安全」的心理，因為，葉秋大神在這裡啊！嘉世區界的人，全以葉秋為豪。

陶軒帶著嘉世區隊的一群人，在葉秋墓前敬了最敬禮，也丟下了鮮紅的花朵，陶軒本想和周澤楷說幾場面話，卻沒想他才丟下花一抬頭，就對上了周澤楷深黑的眸子，黑得像是吃人的漩渦要把他給吞掉。

陶軒下意識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劉皓。劉皓扶了他一把問怎麼了，陶軒迅速回過神來又站直了身回，沒事，咱們走吧。

區界長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沒再多待或是想上前對周澤楷說什麼場面的安慰話，更何況他們嘉世裡除了蘇沐橙就沒有一個是和周澤楷熟的，尤其今天蘇沐橙還沒出席。

陶軒領著嘉世的人走了，劉皓走在隊伍最後，向周澤楷禮貌性點頭，然而周澤楷的眼神卻沒有放在他們整個嘉世上了。

轉回頭的劉皓立刻換上一張臉，那是一張不該出現在喪禮這樣場合上的，宛如是成功地得手了什麼，亦或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待嘉世的人完全離開之後，整個空曠的墓地就只剩周澤楷一人了。

他站在細雨之中，走到了墓的正前方，看著那張墓碑上的照片，良久良久，直到另一道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那是很熟悉的腳步聲，他甚至不用回頭就能知道。

一身黑服的蘇沐橙踩著黑色的軍靴繞過了周澤楷，一句沒說地就彎下身，將覆蓋在最上層，那代表著嘉世的楓紅色世紀花一朵一朵地撿起來，而後瀟灑得點起一把火直截了當地，燒了。

周澤楷默默地看著她做著這一串動作，並沒有上前阻止，或者說，蘇沐橙不做，他之後也會這麼做。

嘉世，不配給葉修送上世紀花！

看著那團火將楓紅的世紀花燃燒殆盡，蘇沐橙才又回到葉修的墓前，輕輕放下一朵，不染任何色彩、純白的，世紀花。

他們就這麼站著，直到太陽就要西沉在海平面上，周澤楷看向蘇沐橙的方向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走？留？」

蘇沐橙臉上沒有表情，她淡淡地轉頭對上了周澤楷那雙清明卻又透著混亂與瘋狂的眸子，她回，「留。」

「原因。」

她移了視線，看回了碑上的那張照片，良久才回，「我還有，必須留在嘉世完成的事，我還不能走。」

縱使她非常想離開、非常想去尋找失蹤的哥哥，但，不行。她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拿出通訊器，翻開了來自於她哥哥最後的訊息，然後遞給了周澤楷。

周澤楷接過，文字很簡短，他一眼就看完，然後注意了下日期與時間，大概就在葉修傳訊給他之後的三十分鐘内。

他點點頭，將通訊器還給蘇沐橙，對她說，我知道了。而後他又轉回了葉修的墓前，單膝跪下與碑上那張照片平視，他脫了手套，纖長的手指撫上，沿著照片上的輪廓、眉眼、鼻、嘴、慢慢往下，最後停在了心口上。

閉上眼，他將額頭靠在了相片之上，嘴唇喃喃無聲地念著什麼，蘇沐橙沒有打斷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後。

不多久周澤楷便站起身，戴回了深黑的手套，並扣上軍帽對著蘇沐橙說了一句，保重，便轉身就要離開墓園。

身子越過蘇沐橙沒幾步，她卻突然開口叫住他，「周隊。」

周澤楷停了腳步，側了身子回頭看她，她的長髮在風雨中不高不低的飄著，她轉正了身面對自己。

然後，他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懇求，「周隊，請，活下去。」

懇求？

是的，是懇求，因為她知道對於失去一個靈魂伴侶的哨兵來說，這是一個太過殘忍、太過不可理喻的要求，但是全世界的所有人，都在這樣無道理的要求他──活下去，你必須活下去。

只因，周澤楷是繼葉秋之後，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

「請你活下去。」蘇沐橙又重覆了一次，眼神裡也多了悲傷。

周澤楷盯著她，他也知道蘇沐橙對著自己說這話，是說得多麼痛苦，但是，他必須活下去，「會的，我會。」就算再得不到平撫、他的世界再得不到一絲安寧，他還是會，活下去。

因為，葉修要他，活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