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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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前說明：

1.哨嚮眾多私設！眾多私設！生子有注意！(雖然這不是ABO...所以，注意！)

2.架空文設定。

3.蘇沐秋未死設定。

4.OOC有，OOC有，OOC有！（很重要，所以說三次）

5.喻黃有，雙花有，林方有，蘇果有（其他自由心證……一一列舉挺累的……其實我還沒想完，其他如果想到雷的……我再補……艸）

6.有可能寫到中間會回頭大改寫。

7.其中包含的物理理論...雖然我也有去查資料了，但延用的正確與否...大家看看就好，（阿初是學文的不是學理科的...求放過...ORZ)不要較真。

8.……暫時沒想到了，想到再補（被打）

五、虛無

葉修和周澤楷，這對聯盟中公認的最恩愛伴侶，並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有的只是最老套的相親路線。

在外人眼裡，他們很恩愛，也是眾人口中的靈魂伴侶，的確，他感覺得出小周很愛他，也愛得很深，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能讓這樣一個優秀的青年死心踏地的愛上。但葉修自己很清楚，他和周澤楷的感情，從來就不對等，他們能結合到靈魂伴侶的程度，憑著的也不過是自己對周澤楷的相知相惜、完全的信任，以及周澤楷對自己那無人能比的愛罷了。

畫面再度轉動，葉修都有點恍惚了，幾乎快忘記他和小周的感情是怎麼開始的。他一直都以為是那場相親宴，但或許，早在許久之前，第一次在塔裡看見那個剛覺醒的哨兵、能夠吸引住他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開始了。

為什麼會選擇周澤楷？又為什麼只用了一場相親的時間就答應了他？

對葉修來說，會答應他，除了一個極為自私的原因之外，大概就是因為，這個青年愛他愛得太深，愛得令他不得不將自己放軟了心，也拋棄了原則。

結合三年，聚少離多，但他也不能否認，自己就是在這樣的三年之間，慢慢對周澤楷產生感情，從好感，到喜歡。

是的，只是喜歡，三年的相處還是不足以讓自己愛上周澤楷，這一點他相信青年也是很清楚才對。

三年，才三年啊……三年的畫面在他的眼前很快就轉過。原來，自己和他之間相處的時間竟是這麼的短。

然而自己卻要死了，他甚至沒能來得及去理清自己對於青年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只怕這一死那個愛慘了自己的哨兵，精神世界怕是會崩塌得不成樣子吧。

這其實並不奇怪，死了嚮導的哨兵，跟著伴侶之後死亡幾乎是常態了，只有極為少數的哨兵能熬過。

照周澤楷對自己的感情來看，只怕連結一斷沒多久小周就要跟著他離開人世了。

但，不能，他不能讓小周跟他一起！

周澤楷是第一哨兵，是世界的將來，是除了自己和葉秋之外，人類最後的希望。所以，他不會讓青年跟著自己一起死，就算知道強迫周澤楷活下去，他面對的將會是永無安寧的絕境，可葉修還是殘忍的做了這個決定。

誰都能死，但周澤楷，必須活著！

他得活著！

他閉上了眼，再睜開，看見的不再是他的回憶，而是正在斷裂的連結。

屬於周澤楷的那一端拼命地想要挽留，卻是徒勞無用。因為自己的那一端，已經慢慢在消失。

他抬頭一看，眼前已經不是他記憶中那般溫暖和煦，而是一個狂風暴雨、正在逐漸崩塌的世界──周澤楷的精神世界。如果什麼都不做，這個世界將會崩塌到什麼都不剩，最後與虛無同化。

這情況轉換到現實世界，人就算活著也只是空殼罷了，成為一具只會呼吸的肉體，甚至不會死去。

這是一個無解的狀況，每當發生這種事，各區界都是上報聯盟之後，便直接用藥物讓身體也跟著精神一起死去。

這不是周澤楷該有的結局，絕不是。就算是，他也會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改寫！

葉修抬起自己已逐漸透明的雙手，在自己的精神觸真正與周澤楷的連結斷開、消失之前，為這個快要失去理智、又將要崩潰的世界設下一道又一道薄弱的、屬於他葉修的最後屏障，這是他給周澤楷最後的保護。

隔著屏障望進去，他彷彿可以看見站在世界中央的青年，那空洞的雙眼正流著淚，就像是在控訴著自己的無情一般。

然而葉修沒有心軟，佈下屏障的手沒有停，抓緊時間將這個正在碎裂的世界一層層的，用這些屏障保護住。

活下去！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

──小周，活下去。

我會，用盡所有方式讓你活下去，就算未來你將面對的是一個無間的地獄，也請你，在這個沒有我的世界上活下去！

自己的精神觸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停下了設置屏障的手，隔著一層又一層透明霧白的屏障，看著站在世界中央的周澤楷，左胸口裡向來只被一種情感進駐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痛。

這對葉修來說真是一種陌名的感覺，由心臟開始，他彷彿感覺到靈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

好奇怪，明明他都是將死之人了，為什麼還感受得到痛？還痛的讓他眼角都出了水。

心，好疼。

原來割捨掉你竟是這樣的疼，疼得我都要哭了。原來，我比想像中的還要在乎你、還要喜歡你嗎？原來……我也是愛著你的嗎？

淚水湧上了眼角，他疼得想哭。但他只能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將你留下來，留在沒有我的世界上。

傳說，有隻鳥是不死鳥，能浴火自灰燼之中重生。

葉修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向來不信神，但現在，他突然想向那世界所有人類口中的眾神們祈禱，衷心地祈禱──如果能，讓他、也讓我活下來吧！

右手撫上了左心口，閉上眼，右眼落下一滴水珠，滑過那張好看的臉頰，落進了葉修腳下踩的那塊地方，如同落入水裡一般，蕩起了漣漪，水紋以葉修為中心擴散，他眼前的世界慢慢被水波模糊，慢慢褪去色彩，重力開始失去，他知道他又回到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時間彷彿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他就像是宇宙中一粒微小的塵埃，浮沉在這一潭黑暗的深淵裡。感覺離他看見那些畫面只是過了一瞬，但葉修卻知道，他其實在這片黑暗裡許久了，而且，是自始至終都待在這裡，從未離開。

──是啊，一個眨眼就已經過了千年……在這片虛無裡，是沒有時間感的。

這個聲音葉修認得，甚至是不能忘的那般將它刻劃在心裡，十數年。

他慢慢張開眼，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冒出了一絲淡藍的火光，從那火光中慢慢浮現出一張絕美妖異的臉孔，白如冰雪的肌膚、閃著詭異藍光的雙瞳，長長的尖耳，如火燄一般跳躍飛揚在空中的髮，同樣蒼白的手指用那尖而細長的指甲像掀開簾子那般輕鬆地，從黑暗中撕破了空間用豹的四肢出現在這個空間裡。

這個女人、或者說，這隻「獸」，葉修躲了牠十幾年，沒想到卻是在自己死後到了牠存在的空間裡。

『我尋尋覓覓找了你十數年……』牠的聲音聽起來飄渺虛無十分地不真切，『沒想到最後卻是你自己走了進來。』

「……那個扭曲的空間，果然是因為妳。」葉修張口，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也如她一樣聽來空洞。

陶軒開向自己的那一槍，自己其實已經扭身躲過了，但一個空間的波動就在他閃身之際出現，而在他察覺不妙的下一刻，子彈就進入了他的身體，擦過他的心臟，再破體而出。

能將空間扭曲，這個地球上還沒有哪個人能做得到這一點，除了，不是來自於這個世界的人。

『是我，』牠展開一笑，『當然是我，為了得到我要的，你，必須死一次。』

「死一次？」葉修冷笑。「人能死幾次？妳當我九命怪貓呢！」

『我也以為……你死定了呢……』牠邁開四足走近葉修，『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能力。』牠展開美麗的笑容，『現在，你要真死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但我死了。」葉修諷笑著說，並沒有躲開牠的逼近，反而仰頭正視著牠那雙沒有幽藍的瞳孔。

想到這事兒葉修便有些煩躁，手下意識地伸進口袋想拿根煙，一摸才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實體怎麼可能會有煙在身上。

『你有幾條命我不清楚……』人形豹身的女子噙著美麗的笑，伸出長長的尖指甲，抵在葉修的左胸口上，『但你別想混淆我，你難道感覺不出自己的心還在跳動？』

些微的琉光慢慢從胸口處慢慢散開，牠瞬間宛若像燙傷一般抽開了手指，葉修看著她的動作扯開了一絲笑說，現在，我確實感受到了。

女人向後退開了數步，卻是轉移了話題，『你把你弟弟藏哪裡了？就算你用了他的名字，但我可不會錯認的……你身上的光和他身上的光，是不同的。』

葉修哼笑，圍繞在周身的琉光越來越亮，他每往前一步，女人就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不管是哪一種光，你們都是又愛又恨吧？」看著牠臉上微變的表情葉修又笑了幾聲，「怎麼？以為我們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嗎？我們可不是被你們追殺假的。」

『停下你的腳步。』牠說

葉修如她所願不再前進說，怕了嗎？

『我們怕的，不是你本身，而我們要從你身上得到的，已經到手了，下一個，是你弟弟。』

「是嗎？」葉修說著揚起一笑，很有自信的說，「妳抓不到他的。」

『即然我能抓到你，也能抓到他。』她說著又退開了數步，此時葉修身上的琉光已經多到能將他圍在其中。

葉修張口雙手，讓自己被這些琉光包圍，他笑著，笑得是那樣自信，說的話也那麼絕對，「我，妳同樣也抓不到。」

發亮的琉光將他的身體騰空，細小飄浮的光粒繞著他，流動越來越快、範圍也越來越小，他的身形慢慢消失在這些光粒之中，「這不是我的本體，也不是我的靈魂。妳，抓到的，只是我的精神罷了，而我的精神，是自由的。」

──妳，抓不到──

說完，葉修隨著琉光一起消失在這個黑暗的虛無了。

她盯著葉修消失的地方，那處還有殘剩下的一點餘光，然而她卻沒有一種獵物逃脫的慌張失措，只是勾起薄薄的唇。

──能有第一次，就能再來一次，我倒想看看，你有幾條命來！

葉修所待的黑暗空間，是各個精神世界之間的無數裂縫，幾乎沒有人知道有這些裂縫，它存在，卻也不存在，知道的人將這空間喚做──虛無之間。

能力強一點的嚮導能感覺到這個裂縫的存在，好比，喻文州或是張新杰。他們知道，卻從沒有踏進去過，因為他們清楚，若有什麼閃失，那等待他們的下場，就是迷失在無盡的虛無裡頭。

葉修是嚮導，還是第一嚮導，這個裂縫的存在他當然知道，但他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嚮導，他能做到許多嚮導都做不到的事，好比，精神世界的跨越。

對他來說，跨越世界與世界的空間這種事，簡直就像是轉個門把走出去那樣的簡單──只要不迷路的話──他可以豪無壓力的進入每個人的精神世界，縱使那個人並不歡迎。

所以他總是能很快又順利地替每個哨兵疏導，也是因為這樣葉修才當得起第一嚮導的稱號。這個他天生擁有的能力，外掛中的外掛，他從沒讓人知道過。

那麼，現在葉修要做的只有一件，就是找到那條回去自己精神世界的路。

這本是一件極簡單的事，可精神的世界千千萬萬，加上他失去意識太久，本是信手拈來的易事現在卻又不是這麼容易了。簡言之，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裂縫，那麼就不知道要從哪條路走回自己的世界，況且現在自己雖然沒死但受到這麼重的傷，精神嚮導一定也會受到影響，而且不輕。這會兒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他飄在這虛無之間裡，正思考著他家精神嚮導能否來給他帶路的可能性時，就見眼前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冒出了一絲光，不同於之前圍繞在他身邊的微光粒子，而是跳動的、溫暖的火光。

葉修扯出了一抹笑，看看，才想著就來了呢。

他伸出手去觸摸那一團在空間裡跳躍的黃火，才剛觸及，那熟悉的熱度瞬間從指間漫延到全身的每一處，手指、手臂、身軀、頭部，暖意就像順著血流繞過了身體的每一條血管，最後流回了他的心臟。

他聽見了自己心臟有力的跳動聲、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那片黑色的虛無世界以他為中心，慢慢退去了黑，出現了色彩，草地、天空、鳥語和花香，還有，在一棵高大樹下，那個剛從蛋殼裡破殼而出、他最熟悉的精神嚮導──君莫笑。

葉修慢慢走到了碎裂的蛋殼處，蛋殼的四周還能看出燃燒過的灰燼，他雙手捧起了這隻才剛出生的小黃鳥，注視著牠彷彿剛睡醒了一般的表情，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回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