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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雷注意:

* 原著向背景,時間線為葉修周澤楷都退役多年以後(約為第十八賽季)

* OOC有!!重要的事再說三遍,OOC有!OOC有!OOC有!!

* 分手後破鏡重圓

* 女友梗、結婚梗(是真的有女友,也真的有結婚,為自創角色,不是路過NPC喔!!)這點很重要

* 有不倫情節(就外遇)

* 諸多回憶殺

* 沒有溫柔的母親

* 有甜(很少)有虐(很多)有刀片(也挺多)

* 大概就這樣,想到再補_(:3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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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手上那杯拿鐵沒多久就見了底,只是葉修沒能馬上送他,店裡來了些常客,坐在吧台處和葉修聊著天。

葉修和客人說著話,偶爾往周澤楷那兒看去,只見他抓著空蕩蕩的杯身,眼裡還閃著藏不住的焦躁,只能在心裡頭搖頭。

得了空便走過去將他手中杯子抽了去,回身又沖了杯新的給他。

「慢點喝,我得了空再送你。」

周澤楷接過拿鐵沒說話,只是朝他點點頭。

店裡的吧台桌不長,座位也不多,就算周澤楷坐在了最裡頭的位置,葉修替他送上咖啡的舉動還是逃不過同樣坐在吧台的常客。

「誒?葉老板,你不是說過這兒晚上只賣酒嗎?怎麼今天給人送了咖啡?那不在菜單上吧?」

「他不是客人。」葉修端起營業用笑容從周澤楷身前離開,走到葉珩身邊,對問話的那人解釋道,「是以前的後輩,他等等還得開車回去,怎麼能讓他喝酒?」

坐吧台的幾位客人是三個一起來的常客,問話的那位坐在正中,聽葉修這麼說便哈哈大笑,也是也是,開車就不該喝酒。

「以前的後輩啊?」坐最靠左的中年男子臉上有了幾分醉意,他拿著酒杯喝了一口,同時也朝周澤楷那兒瞄去,一看便挑眉,「葉老板你從前是做什麼的啊?看你那後輩生的這麼俊……你也長得不錯,該不會從前都是做那啥……陪酒賣笑生意的吧?」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饒是周澤楷聽見眉間也動了些怒火,一雙眼往中年男人那兒瞪了過去。

早些年的葉修心裡就算不火,嘴皮子也不會饒過對方。不過這幾年他改了心性,服務業也做了不短的日子,這樣的事他沒少遇過,尤其在晚上酒吧。

酒喝得過了便愛說胡話的他見多了,況且這客人還是常客,葉修知道他沒什麼惡意,就是喝得快茫了。

「黃先生說笑了。」葉修朝周澤楷那兒瞥去一眼,言語就這樣傳遞過去,周澤楷火氣沒消,卻是不再怒瞪那位客人。

葉修收回眼神才繼續對那位客人道,「咱倆以前做的事業冷門,年齡也有限制,走那路……不過就是年少輕狂了一回。」他邊說邊拿了一只杯子開始調起酒,「就算在咱們那行拿到了最高成就,在多數人的眼裡也多是不值一提,就不說出來給您笑話了。」

他曾是至高的鬥神、是二十四職業精通的榮耀教科書,可這些輝煌的成就,不過只僅存在於榮耀的世界裡。離開了榮耀、脫去了那些光環,他葉修也不過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老百姓罷了。

姓黃的男子或許沒喝到完全不能思考,經葉修一提也知自己剛剛那話是說過了頭,便拍拍桌子哈哈大笑一聲說,「抱歉啊,葉老板,我就隨口胡說,別放心上。唉,誰年少時沒有幾個夢想?我從前也是夢想自己能做個太空人什麼的,結果被家裡人打了一頓,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平常人的路子,現在……」他抓了沒剩多少酒杯子仰頭一口飲盡,「呼啊……日子還算過得去,就是……」

「就是有些遺憾。」葉修接下他未盡的話語,將手上調好的酒擺到吧台上,「是吧?」

那人抬頭看他,只見葉修面帶微笑,往日總是平淡沒有什麼起伏的眼神裡,這會兒卻有著神采,看得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杯,我請您。」葉修嘴邊輕輕勾了一笑,將酒推向那人,「年少的荒唐事我做得可多了,翹課、逃學、離家,我都做過,不為別的,只為了追求夢想、為了不在人生裡留下遺憾。」

「葉老板你成功了嗎?」

「成不成功……是其次。」葉修笑,「最重要的,是我努力過,所以,我沒有後悔。」

聽葉修這麼說那人又重重拍了桌子,喊了聲好!「葉老板!做人就該像你這樣!我就後悔年少時沒狠下決心堅持到底!來來,這杯我敬你!」說著舉起那杯在他面前的酒朝葉修高舉。

聽見這話周澤楷猛地抬頭,便看見葉修也隨意倒了一小杯高舉,他下意識想上前阻止,卻礙於距離過遠,加上男人朝自己掃來一眼,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葉修舉杯回敬對方之後,將杯中液體喝下肚。

「哈啊!」那人將杯子放回桌面,呼出一大口氣痛快道,「葉老板,我就喜歡你這個性。」

「多謝誇獎。」葉修笑著將酒杯放下,臉上立刻現出了微微的紅,只是店裡燈光昏黃,若不仔細看並不會看出來。

「哈哈,怎麼把杯子放下了?再來再來!」

見那人還要再勸葉修一杯,周澤楷這下真坐不住了。

雖然和璐說他現在能撐得住三杯,但當年曾經看過對方直接喝倒在自己懷裡的男人還是不太相信。

可他人還沒離開椅子,就被葉珩用一杯酒攔住了。

「你……」看著葉珩放到他面前的橙黃色液體,周澤楷皺眉。

「我請,喝喝看?」葉珩面上帶著與葉修七分相似的笑容勸他,「喝了便懂。」

周澤楷雖然不願,但還是拿起喝了一口。

杯子裡的飲料入口,極為順暢的過了喉嚨,周澤楷原本皺著的眉頭便鬆開,「這……」

「他既然不能喝,做這行就要有保護自己的方法。」葉珩笑著小聲向他解釋,「看著像一般烈酒,不過濃度卻不高,不超過五杯的話他撐得住。」

葉修又陪著客人多喝了一杯,那人卻不過癮,直拉著他還要再喝,最後被同行的友人勸住,「唉,老黃你差不多點,當葉老板這兒是哪裡啊?人家都陪你喝兩杯了,再喝下去還做不做生意?」

「也是也是。」黃先生不好意思摸摸後腦,「那我自己乾了!」說完便將自己那一杯喝盡。

身邊那人無奈搖頭,然後問葉修,「那葉老板,實現了你的夢想,這輩子該沒有遺憾了吧?」

葉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著搖起雪克杯,喀拉的聲音隨著他手的擺動響起,數下之後他將琥珀色的液體從裡頭倒進高腳杯裡。

「有啊。」葉修笑著將那杯完成的調酒放到客人面前笑著說,「是人,怎麼會沒有遺憾?」

那位客人拿起自己點的酒意外地喔了一聲好奇地問,「能說說是什麼遺憾嗎?」

將雪克杯放進水槽,葉修慢條斯理地解開腰間圍裙的帶子一邊說著,「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啊……」他柔柔的笑意變了調,苦澀從嘴角漫延開來,「就是沒有堅持自己的心,去留住最重要的那個人。」

 

日子進了二月,天氣就變得越發的冷,尤其近幾年是夏天越高溫,冬天的溫度就越低,和璐白天才說著這幾日可能會下雪,晚上便落下一片片的白雪。

「下雪了啊……」快走到巷口時葉修仰頭看著降到眼前的雪片說著,「真夠冷的。」

周澤楷聞聲看著落在對方黑髮上的白點,伸手拉住他說,回去拿傘。但葉修卻拒絕了,「不用,這雪才剛落,只是將你送到停車的地方而已,用不了多久時間……」他自己說著突然一頓,看向周澤楷問,你是停在老位置吧?別是隔了幾條大街,那我肯定要回去拿!

聽他這樣說,周澤楷就知道葉修並不打算和自己談多久,便乾脆不理他,直接丟下一句你等我,轉身往店裡方向跑。

葉修也沒攔他,看著對方跑遠的背影,臉上的神情趨近淡然,「……」不管周澤楷能在這場雪中留住自己多久,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店門到巷口的距離不遠,不一會兒工夫周澤楷便撐著把黑傘走了回來,葉修等他走到自己身邊便直接轉身邁開步伐。

撐傘的男人跟了上,將黑傘往葉修那兒偏了過去。

他們都有話要說,卻讓沉默在兩人之間散開,好像誰都不想當先開口的那一個,就這樣靜靜地、慢慢地走在初降的小雪之中。

時間近午夜零點,人行道沒幾個人,車道間偶爾幾輛晚歸的車輛駛過,黃或白的頭燈照過並肩行走的兩人。

他們就這樣走過兩個街口,周澤楷已經能看見自己那輛黑色轎車的影子,他緩了腳步,嘴唇微張,率先撕開沉默張開的網。

「你,不想我來。」

葉修微微頓了頓腳步,卻沒有停下,只是淡淡地瞥了男人一眼,毫不否認地點頭,嗯。

他沒停,周澤楷卻因為他的回應停住步伐。

葉修第一時間沒發現,而是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傘外才注意到他沒跟上。他回頭看著傘裡的男人,「小周?」

周澤楷慢慢抬頭,在黑傘內用一雙發光的眼盯著葉修,「卻,也不想我不來。」

不想見到他,卻又想見到他。

這是葉修心裡的矛盾,也是這樣的矛盾,才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葉修緩緩轉身面對周澤楷,一張臉漠然的沒有染上任何情緒,對向駛來的車燈瞬間照亮他一張蒼白的臉。

那一瞬間,周澤楷才發現,他猜出了對方的心理,卻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緒。

葉修,到底想做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修垂下頭,走回傘下、走回男人面前,朝他伸出手,像是跟他討要東西。

周澤楷沒懂他跟自己要什麼,只能用眼神詢問對方,只聽葉修淡淡地說了個字,煙。

這字讓周澤楷一愣,沒料到對方竟是跟他要這個。

從前葉修煙癮大,隨身總是帶著一兩盒,但周澤楷卻知道,對方從幾年前和璐懷有身孕的時候就戒了,之後孩子雖然沒了,卻再也沒碰過。

反倒是自己……他們分開了幾年,自己就抽了幾年的煙,沒上癮,卻也沒間斷過。

可這些,周澤楷沒有對葉修提起過,甚至重逢後就沒在他面前抽過,他又怎麼會跟自己討要。

「我知道你有,」葉修語氣裡微微地有了不耐煩,「拿來。」

「……」周澤楷遲疑了一會兒才從大衣的內兜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放到對方手上。

葉修拿過那上頭刻著自己名字的煙盒沒多看一眼,直接從裡頭倒出一根煙走出傘下就點了上。

煙頭染上了火紅的星點,葉修深吸了一口,抬起頭迎著落下的雪片,慢慢將口中大片的雲霧吐出。

撐著傘的男人靜靜地看著他在細雪裡吞雲吐霧,直到一根煙燃盡再一根,到了第三根結束還想再抽上第四根時才上前握住對方手腕。

「夠了。」

「………」葉修看了他一眼,還是將那根倒出一半的煙抽出來叼在嘴邊,點燃了之後才將煙盒闔上連同打火機一起還給了對方。

周澤楷將東西收起,開口問他,「怎麼知道,有煙?」

葉修兩指叼著煙笑了一聲說,怎麼不知道?

就像自己留著那對鑰匙扣一樣,對方肯定也留著他送給自己的某樣東西。而當年他退回的,就只有那個煙盒,再加上他也不只一次看過對方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這東西。

不抽煙的人身上怎麼會隨身帶著打火機?

有煙盒、有打火機,怎麼可能沒有煙?

「呵呵……」葉修呵呵笑了幾聲,轉身面對著車道又抽了幾口才問,你覺得能持續多久?

問話被呼嘯而過的車子吃進了空氣裡,但周澤楷還是聽見了,聽見這句他一直不想面對的話。

男人沒有回答葉修的話,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看著他抽煙的樣子。

葉修偏過頭與他的視線對上,叼著煙的唇上揚了一個角度,一個嘲諷的角度,第一次將兩人之間不能宣之於口的關係直白地說了出來。

「這樣不倫的關係,你覺得能維持多久?」

葉修的諷刺裡帶著苦澀,嘲笑著自欺欺人的周澤楷,也嘲笑著一直在掩耳盜鈴的自己。

「難道真的想這樣過一輩子?」

是否真就這樣演一輩子……周澤楷沒想過,更切確的說,是他根本沒去思考過還能和葉修維持多久這個問題。

自從生日那天……他們發展出這樣的關係之後,周澤楷就再也沒有將葉修從自己的生命中拔除的意思。

不管葉修是否還會在和璐身邊;也不管自己和紀子容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無論最後會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沒有想過要再失去一次葉修,或者說,他不能再失去他一次,無論對方是以什麼形式待在自己身邊。

「我是有妻子的人,而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葉修像是看穿他的思緒一樣道,「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周澤楷,你別太貪心了。」

貪心?

對,周澤楷是貪心的,他貪求留在葉修身邊的時間,也貪戀葉修給予自己的溫柔,明明知道不該,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強求,求著那個本屬於自己,卻已經是別人丈夫的葉修。

就如同吸食了罌粟一般,戒不掉那強烈的欲望。

周澤楷不行,但是,葉修可以。

「總有一天會結束的。」葉修輕輕吐出一口白煙,仰頭對著天空紛紛落下的白雪道,「我們都知道的不是嗎?」

雪,下得更大了。

「知道……」周澤楷沒有看著葉修,而是低垂著頭看著地上慢慢積起的白雪,他總算明白葉修到底想做什麼了。

男人嘴邊牽出一絲苦笑,「你這一刀,斬得不比從前麻利。」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依舊是葉修,只是他狠得卻不比從前那般決絕。一刀砍下來,連著筋帶著骨的……那還不如當初那樣,轉身之後再不見他蹤影。

「對……砍得不太利索……」葉修坦承自己也失了從前的果斷,他滅了煙頭,看向撐著黑傘的男人,「我不想見你,卻也不想不見你。」

因為他同樣也貪求著周澤楷,只是比起對方,葉修身上背著更多的責任,他看待一件事物的層面也更多更廣,考慮事情的方式多半是理智多於自身的欲望。

前一段時日,他本也是放縱的,直到察覺出和璐的不對勁。

和璐知道多少?又是怎麼看周澤楷的?這些葉修都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他傷害了和璐,傷害了他的妻子。

他和周澤楷之間的愛情,就像是把雙面刃,不管揮向哪邊,終會有人受到傷害。

既然他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傷痕累累,又何必再給旁人新增傷害?誰種下的因,誰就去承。

是他在那一晚選擇了和周澤楷一起沉倫,那就該由自己來擔起這個果。所以他能忍著噬骨的疼痛,做出最痛、也最理智的決斷。

 

周澤楷深吸一口氣,在傘下緩緩抬頭,「你想離開。」

他已經猜到了葉修的打算,先是用丫頭當藉口,不動聲色地減少自己去店裡的次數,再慢慢減少兩人見面的時間,然後再漸行漸遠,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等到哪天自己發現的時候,或許已經對葉修不在自己生命裡的事,無動於衷了。

周澤楷低低笑了兩聲,「這樣,你想花多久時間?」他邁開步伐走近葉修,再一次將對方納進傘下,「一年?兩年?」

右手撐著傘,左掌一伸攬了葉修的腰,將他扯進自己懷裡,藉著一把黑傘隔絕外人的視線,他在男人耳邊冷冷低語──你還不如當初那樣,說走就走,讓我再也找不到你!

突然被對方抱住,葉修雖然僵住了身子卻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只是任周澤楷單手環住自己。

他垂下眼淡淡道,「和從前不一樣了,有和璐、有紀子容、有茹丫頭,有很多很多……」他們身在同一座城,也知道彼此在哪裡,卡在他們倆人之間的人事物又是那樣的多,怎麼可能還能像從前一樣?「我不可能……唔!」

耳骨上傳來刺痛,也傳來周澤楷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不,你可以,只要你夠狠。」

周澤楷見識過葉修的狠,所以知道葉修可以做到,就算橫在中間的人事物再多、再雜,只要葉修像從前一樣,對自己夠狠、夠絕,就可以不管不顧一切,再一次將與周澤楷相關的一切斷得乾乾淨淨。

他曾經做到過一次。

而那一次他不僅捨了周澤楷,也捨了榮耀、捨了朋友,以及年少輕狂的所有。

可這一次,葉修卻沒有選擇斷得乾淨俐落,而是選了一條迂迴又繞彎的路,不是他做不到,而是……

「你只是不願意而已。」環著腰間的手緊了力道,周澤楷將頭垂在葉修的肩上,低啞著說,「是你不願意……葉修,你明明捨不下我……」

葉修覺得眼前突然變得霧濛濛一片,只聽見自己也用啞了的聲音說,「……捨不下,又如何?」

肩上傳來微微的震動,他聽見周澤楷的笑聲,像是哭一樣的笑聲,「這樣……就不痛了嗎?」

葉修的做法就像打了止痛針一樣,以為傷口已經好了不疼了,但其實傷還是在,而時間就是痲痺一切的嗎啡,只要下得夠重、時間過得夠久,就算之後再想起那道傷,也已經不若當初那般疼了。

男人的笑沒有停止,葉修靜靜地聽,聽到他笑裡帶出了哽咽、聽到他笑著吼出了聲,「你倒不如一刀斬了,痛也痛快!」

痛快?

臉上傳來冰冷的觸感,葉修眨了眨眼,發現原本遮在頭上的黑傘不知何時落到了腳邊,天空片片降下的白雪直接落到了自己頰上。

他伸手一擦,卻發現抹下的不只雪花,還有透亮的水滴。

那是,淚水。

怎麼會痛快?

當初就是一刀砍得太快、太絕、太疼……心上的那道傷才會到現在連疤都結不了啊……

「會疼啊……砍太快……是會疼的……」他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雪片和淚融在一起,「特別疼,錐心的疼,還得裝著笑對別人說我不疼,直到裝著裝著……連自己也以為不疼了……」

葉修感覺到抱住自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環在腰間的雙手更是緊得讓自己有些發疼,可他還是說著,淡淡地說著。

「結果一遇見你,才知道……那不是不疼,而是痛得久了,身體早就習慣那樣的疼痛了。」

那樣的痛,這輩子,痛過一次就夠了,他再也、再也不要痛第二次,更不想讓對方也再痛那麼一次。

如果結局是注定失去他,那至少……他想換個比較不疼的方式……

「如果時間能夠麻痺所有一切,我這把刀就慢慢的斬……無所謂時間、無所謂過程,終有一天,我能斬斷它。」

「世間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那又怎麼樣?日子還是照著過,不是嗎?」

葉修很久不曾像這樣一口氣說很多話,也不知是今晚多喝了兩杯的緣故,還是這話憋在心裡頭太久,才讓這些不該讓對方知道的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

「小周,如果你今天不說……或許我還能再和你一起瘋一段時間。」他們還能再演一段時間,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在眾人眼前扮成感情很好的前後輩;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牽手、擁抱、親吻,做一對不容於世、卻相愛的情侶。

「但是你說了……」

「我說了,那又如何?」男人沒有抬頭,聲音悶在葉修頸窩處。

「我……」

因為喝了酒,葉修反應沒有平常時候快,他還來不及開口,眼前一片黑暗襲來,他連周澤楷的眼神都沒看清,自己冰冷的唇就嚐到了對方的溫暖。

口腔被強硬地打開,身子被緊緊扣在對方臂彎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自己嵌進他體內一樣。

掠奪般的吻侵蝕著他,周澤楷沒有放過葉修一絲一毫,連換氣的時間也不給。只要葉修退一分他就再逼進兩分,直到他完全沒有退路。

缺氧讓本就因為酒意而有些鈍意的葉修更加無法思考,只能用力去推周澤楷。可惜從以前到現在,論力氣他從來大不過對方,他被對方逼得後退,自己退一步男人就進兩步,直到他的背抵上一堵牆。

他趁機將自己腦袋偏開,嘴大張著讓空氣進入缺氧的肺部,沒想到對方卻藉此機會再度咬上自己耳骨,甚至用上了十分力。

「周澤楷!」他痛呼,「你發什麼瘋!?」

周澤楷鬆了自己的嘴,一雙烏色的眸子在黑夜裡閃著光,帶著葉修沒看過的狠和一絲兇殘,「你錯了,葉修。」他扳過葉修腦袋,逼他看著自己。

他的唇上帶了點血跡,是葉修的。

男人伸了舌將血舔進自己嘴裡,冷冷地開口,「我們,一直都在瘋。從五年開始。」

從五年前、從他轉身離開葉修的那間屋子開始,他們就一直過著不像是自己的日子,假裝自己忘記、假裝自己冷靜、假裝自己不愛。

用世人想看見的樣子把自己層層包起,將最真實的心壓抑在誰都看不到的深處,他們,一直像瘋子似的活著。

葉修用力嚥了一口水,盡力維持著面上的冷靜。

他瞪著周澤楷說,我沒有瘋。

「呵呵……」周澤楷又低笑了幾聲,眼底帶著嘲諷說,「照個鏡子看看?」

縱然男人臉上面無表情,但沉載過多情緒的眼裡,卻是什麼也藏不住。

「葉修,你想騙誰?」

一句話直接戳進葉修心裡,他神情沒變,卻是偏過頭閃避了對方的眼神。也就是錯開眼神的那一剎那,天地也跟著倒轉了。

「周澤楷!!」葉修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街上將自己扛起來。

周澤楷知道對方這幾年來清減了不少,但真正把人扛在了肩上才知道重量有多少。

「周澤楷!放我下來!」

「可以。」男人邁開腿,快步朝自己車子方向走去,冷冷地回他,「我會直接就地上了你。」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雖然葉修知道對方不會在大街上強了自己,但肯定會做出什麼自己猜不到的瘋狂舉動。

葉修停了掙扎,周澤楷扛著他走沒兩分鐘就到了車子旁。

男人打開車門直接從駕駛座把人塞進副駕上,自己隨後也上了車,關了車門。

「放我出去。」葉修忍著怒意開口,也沒試著去開車門,因為知道根本開不開。

周澤楷將安全帶卡好,只回了一個不字就將車子發動。

葉修轉頭瞪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對方卻沒有回答,而是給了葉修一個笑,一個嘲諷又冷酷的笑。

 

TBC.

 

之後會停一些日子(不會太久),完稿後直接一篇篇發上來

這樣比較不會有BUG,也不會讓大家等下章等太久。

還是大家其實比較喜歡三四天更一篇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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