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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見啦!!

阿初我終於從爛泥狀態回復了!!

雖說關在家裡沒事做,但整個人就是累到只想倒在沙發上啊.....Orz

太難過了...😂(感覺要把肺咳出來.....)

 

今天把合誌的文更完!

然後說幾件事

1.因為阿初三次元要忙一陣,第二部更新會變得...很慢(本來就很慢了Orz)

2.第一部橫排會找時間開始排~之後若開始預購群裡會公告

3.8月通販部份,非現貨部份已下印~最快下週末會出貨,最慢....9月中吧(這個得看印刷廠了Orz)

4.最後來個尋人啟事....那個...灣家中市,雅x門市的姑娘~~請私信阿初>///<~~謝謝~

 

那麼來上文啦!!

 

11

 

他本以為他會死。

也以為迷蒙中看到的葉修是想像

更以為嘴裡的血腥味是錯覺……

 

「咳……

被口裡濃烈的腥味嗆了嗆周澤楷反胃地想要將那些東西往外吐卻又被人堵著嘴只好吞了下去。

誰知吞了這口又來下一口。

周澤楷緊蹙著眉噁心的反胃感不停地湧上止都止不住。

「別吐出來。」一道溫潤低啞的嗓聲哄孩子一般地在他耳邊道「乖小周喝下去。」

這聲音讓周澤楷壓住了所有不適感,將對方喂過來的東西全咽下去。

他想睜開眼看看他,卻連完全掀開眼皮的力量都沒有,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的輪廓。

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

「葉…………

那人微涼的手放到他臉上,帶著點笑意與安撫的意味,「好好休息。」

可周澤楷還是不肯閉上眼,葉修知道他在意什麼,將手又放到他眼皮之上,蓋住他視線。

「睡吧,我答應你,我不走。」

得到他的承諾,周澤楷才放縱自己的意識墜入黑暗。

 

再一次聽見聲音,是風與海浪,還有幾聲孩童的嘻鬧,只是很快就被制止,耳邊再次只有風聲與浪濤。

「葉……

「醒了

熟悉又懷念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周澤楷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終於看見了他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人眼角不禁有些發酸。

「葉修……」他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對方的臉。

葉修乾脆抓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我在。」

感受到手心下比尋常人類還要低的體溫,周澤楷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

不是夢,不是幻覺。

是他的葉修。

周澤楷掙扎著想起身,卻又被葉修壓了回去,「別起,再躺會兒。」

周澤楷這才感覺到自己是枕在了葉修的腿上,或者說……魚尾。

他的手還貼在葉修臉上拇指在對方眼周摩娑了娑他看著他看進了對方藍色璀璨的眸子裡。

宛如星辰大海。

 

「好美……

葉修低低笑了笑「你不怕

周澤楷搖搖頭抓了他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我喜歡。」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我們……在哪兒

「海上一處礁島。」葉修摸了摸他的頭髮一邊朝不遠處瞪了一眼「你傷太重我沒法帶你遊太遠。」

周澤楷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才發現海面上,有個女娃兒露了半顆頭出來,見自己朝她看了一眼,就的一聲鑽回海裡去。

馮憲君的話又突然在他腦海出現。

 

如果不是葉修允許那便是有與你血脈相連的存在……

 

子嗣。

 

周澤楷猛地睜大眼不管身上的傷忍著痛坐起身拉著葉修喊「你……

一個你字才剛說出口他就被眼前、從來沒看過的葉修給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馮憲君沒有跟周澤楷透露葉修那一族究竟是哪個種族葉修也沒說。

可周澤楷卻能從葉修極好的水性、比常人還低的體溫、天籟般的悅耳歌聲推測出來。

葉修是人魚。

本該只存在於童話、傳說的生物。

他猜得到卻沒有想過有一天能真正看到……真實模樣的葉修。

烏黑透了點深藍的發如璀璨星空的眸子以及……那條晶藍色、閃閃發光的魚尾。

「嚇到了

周澤楷完全看呆了愣愣地搖搖頭「很…………

美到天地萬物在他眼裡都失了色彩只有眼前的葉修入得了他的眼。

葉修聽他這麼一說先是愕然才又低低地笑起來將魚尾擺了擺問「想不想摸摸

看著一半在水裡一半在礁岩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的魚尾周澤楷很誠實地點了頭。

「那你等什麼」說著便直接拉過男人的手放到了自己魚尾上。

冰涼、滑溜是一種不同於人類皮膚的觸感和魚有點像摸起來卻又比那些魚鱗更順。

「如何」葉修還饒有興致地問他感想。

周澤楷湊近葉修啞著聲說了句很好便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比過去還要涼但對比著周澤楷自身過高的體溫他覺得涼得恰到好處。

 

「咿呀

一道稚嫩的童音伴著水花聲打斷了兩人的親密。

周澤楷放開了葉修的唇但雙手仍環著他沒撒手。

他抬起眼往海上望去看著海平面的某處冒出了一些泡泡然後慢慢地浮出半個腦袋。

葉修也看見自己女兒了歎了一聲朝她伸出一隻手「上來吧。」

得了允許,小人魚立刻眼睛一亮,擺著尾巴遊到岸邊,將自己送上岸之後,那條小尾巴便瞬間化成了兩條小短腿。

女娃娃穿著一條連身的小裙子不是很穩地站起身,先緩緩地踏出兩步,才歡快地跑向葉修。

「爸爸~」

張手接住了女兒,葉修順口在她頰上親了親,然後指著周澤楷說:「這個,喊爹。」

女娃看過去,又圓又大的眼睛盯著周澤楷眨了眨,然後,這個外貌協會的娃兒立刻撇了她親爸,張手環上了周澤楷的脖子。

「爹地!」

周澤楷又驚又喜,一雙手舉在半空中,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之後才在葉修的提點下慢慢抱住了這個又軟又小的孩子。

眼角微微酸澀,泛了些紅。

「妞兒。」葉修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臉頰問,「你哥哥呢?」

女娃兒在周澤楷懷裡扭了身子指著海平面某處,「那兒。」

葉修順著看去,看著男娃娃跟他妹妹剛剛一樣,只露了半個腦袋在海面上。

他頗有些無奈地朝兒子招招手,男娃娃猶豫了會兒才慢騰騰遊過來,但卻遲遲沒有上岸。

葉修實在拿這個看著冷臉、實則個性害羞的兒子沒法,挪了身子將他從海裡抱上來。

小人魚的尾巴在空中撲騰了幾下,被葉修放到地上時便成了孩童的雙腳。葉修扶著他,確定他能站穩了才放開他,將他推向周澤楷那兒。

「別害臊,那可是你親爹。」

小男孩這才低著頭紅著臉走到周澤楷面前,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地。

周澤楷整個心都要化了,問了小男孩可以抱他嗎?得到了孩子靦腆的回應,這才張了手也將他抱進懷裡。

 

葉修跟他說兩個孩子是雙胞胎只是不是同卵長得不大一樣。

還跟他說了哥哥小名叫笑笑妹妹則是喊妞兒何時出生、喜歡吃什麼、又討厭什麼……

周澤楷一邊聽著一邊騰出右手將葉修攬住。

……人魚啊其實比較偏向無性無論雄雌都能繁衍後代只是比較困難而已。」葉修將兒子抱到自己身上,輕聲道,「我原本……也沒抱什麼希望,沒想到我回了島上,小安才告訴我懷了。大概也是這樣,我才有了活下來的動力。」

那時候回到島上的他,真的只差一口氣就去了,一點都不誇張。若不是他那雙生的弟弟用血一直吊著他,怕是撐不到他們興欣的醫師去海底將救命藥草取回來。

 

 

12

 

相處的時間太美好也太過短暫兩人互相倚著懷裡各抱了一個睡著的娃兒葉修頓時覺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但海平面那頭逐漸升起的日陽卻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

葉修順著兒子的黑髮,又看了看周澤楷懷裡那個流著口水、睡到連魚尾巴都露出來的女兒,確定兩人都睡熟了才緩緩開口。

「你並非這數百年來……第一個登上興欣的人類。」

周澤楷輕輕點頭,嗯了聲說我知道,主席有說。

「在你之前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

這事卻是周澤楷頭一回聽,他本以為……葉修的父母都是同族。

「那時候,興欣雖然封島,但島上的族人偶爾還是會隱藏身份到榮耀大陸。大多族人是去採買,有些則會在那兒求學,或是短暫的工作,只是從來沒有人,會選擇人類當作一生的伴侶。一是數百年來人魚與人類之間的過節,二則是因為……相差甚多的壽命。」

周澤楷握著葉修的手微微一緊,卻沒有打斷他的話,只聽他靜靜地說下去。

 

人魚從不與人族通婚但葉修的母親卻打破了這道不成文的規矩。

她在榮耀大陸求學時愛上了一個人類男子。

他們最後相愛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也願意為了她拋下所有移居到興欣一起渡過餘生。

如若男子的身份一般他們夫妻或許真的就能和和美美地在島上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可惜他的身份地位並不尋常。

男人在榮耀大陸是名門望族出生成就也非凡在他決定為愛放棄一切的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聯盟的高層人員了當時的最高指揮官本打算日後將位置交給他可因為他遠走興欣繼任的人選就換了個。

關於人魚一族的秘密一直以來都只有聯盟的高層才知道其存在。多年後,頂了葉修父親位置的陶軒上位,為了利益,便想方設法地想與興欣聯繫上。

然而他一直都沒法得到相關的訊息,最後便求到了葉家。

葉家是百年望族,雖然覺得男人放棄了大好前程替他可惜,但他們從不質疑、也不插手子女的決定。加之更看不上眼底只有利益的陶軒,便拒絕給予協助。

陶軒與葉家周旋了年餘,仍是得不到相關的消息,便動了殺心。

 

陶軒買通了幾十個人作偽證,意欲陷害,指認葉家叛國通敵。

因為人證齊全,連偽造的文書都仿得無懈可擊,葉家百口莫辯,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扣在了葉家頭上。

一夕之間,葉家因此死了大半人口,剩下的也都被下了獄。

消息傳回島上,葉修的父母為此回到榮耀大陸,卻也因此遭到不測。

包括他們夫妻二人,偌大的葉家竟被陶軒害得一個都不剩。

葉修父母的遺骨,還是陳果的父親冒險去了趟榮耀大陸,買通了許多官員用盡所有辦法才帶回了興欣。

那一年葉修與他的雙胞胎弟弟葉秋才八歲。

抄家滅族之仇大人們以為孩子小還不懂可誰都沒有想到葉修不僅懂還牢牢地記在了心上。

十二歲那年半大不小的葉修便瞞著所有人獨自離島去了榮耀大陸一待便是十數年直到大仇得報才又回到島上。

 

 

 

「我來了沒多久沐秋……沐橙的哥哥他們兄妹連同我弟弟一起找了來說是要幫我不過……我把葉秋跟沐橙都趕回去了只留了沐秋可惜……

比葉修只大了兩、三歲的男孩為了救葉修死在了陶軒的一名心腹槍下。

「沐橙為此不管不地也離了島說是要替她哥報仇她就只剩下她一個親人了我說不過她……」因為失去至親親人的痛他太懂了「只是我很堅持沒讓葉秋也來……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活下去。」

說到此處,葉修便停下,沒再開口,周澤楷本以為他不想講了,卻沒想到他突然湊過來,親了自己一口。

「其實……那天你若沒來,我和沐橙的下場,就是死。」

他和蘇沐橙,打從這個暗殺計畫執行開始,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回興欣。

「什……什麼意思?」周澤楷啞著聲音問,語氣裡透出一絲緊張。

葉修微微一笑,道:「你以為當時為何所有人都給我讓開了路?」他摸了摸周澤楷的臉,「其實……就算是你我都沒有把握你會選擇放我離開又遑論其他人。老韓可是一板一眼的人,你忘了當時他一拳頭都要揍過來了。」

「那……為什麼?」

葉修又輕輕吻了他一下,才說:「因為,你來了。」

 

童話或傳說中,素來都有人魚能夠魅惑人的傳聞,這事雖然不假,但並非像故事裡那樣神奇,什麼唱個歌、拋個媚眼就能把人迷到爹媽都不認得了。

「我要能鎮住所有人,前提是,你必須在。」葉修將額頭抵上他的,「與我交心的那個人,必須在。」

大概算是一種限制,葉修想。

因為他先震懾住了周澤楷,才能將範圍波及到在場的其他人,也才能死裡逃生地帶著蘇沐橙離開國宴的會場。

 

「小周……你回去吧。」葉修與他額抵著額鼻尖對著鼻尖低低啞啞地開口「我不能帶你走。」

周澤楷聽了急急地握住他的手,「為什麼?我可以……可以跟你回去……

葉修卻是搖頭,「興欣,要沉島了。」

周澤楷瞳孔一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剛剛救你時,也順帶幫你們破壞了敵方幾艘戰艦,也拖了幾個人下海。只是……」葉修語氣裡有些無奈,「沐橙、方銳和老闆娘他們一時激動,讓其他人看見了。」

「方……方銳?」周澤楷有些訝異。

方銳他知道是呼嘯隊下的其中一名大將在那場國宴之後便失蹤了周澤楷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他也死在了葉修的千機傘下沒想到……

「他、他也是

「挺猥瑣的一條人魚他親娘都有點不想承認樣的兒子。」

周澤楷眨眨眼,喔了一聲,然後又聽葉修恢復正經的語氣道,「太多人看見了,數百年前的悲劇,我們不想再重蹈一次覆轍,唯有我們回歸海底,才能……

葉修還沒說完,周澤楷便激動地抱住他,抖著聲音道:「你若要沉,那就帶著我一起沉……

帶著我一起,無論天上地下,亦或是無人能踏足的幽暗海底,無論是生、是死……

都請你,帶著我一起吧……

葉修默然無語,而是看著他好一陣子才又再次湊近他,先是輕輕吻了他的唇,才慢慢移到耳邊,細聲說。

──如果你真的願意………

13

 

周澤楷還是被葉修強行送回了岸上。

江波濤看到本以為戰死的自家將軍活著回來激動得抱著他哭了很久邊哭邊跟他說目前的戰況。

那日炸毀了主艦之後不知怎的周圍其他幾艘也跟著沉了。雖然查不出原因,但總歸對他們榮耀大陸是好事,也就沒有多加細究。

只是對方還不死心,又派了人來。

敵方是海上強國,這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

 

回來之後的周澤楷沒有馬上全心投入備戰,而是好好養了一下身上的傷,然後回了一趟老家。

他的傷勢應該是重到十天半個月沒法下床的那種或者說他本該活不下來。但他只躺了幾天便能下地了,還能精神奕奕地出席會議。對此,聯盟的第一醫療官感到很不可思議。

那陣子張新傑打量周澤楷的眼神,都像是想把他拖上解剖台似的。

周澤楷自然只能對他說是自己身體好,復原得快,對方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但他自己卻知道,並非如此。

那種幾乎當場就能要了他的命的傷勢,如今已復原到只餘下一點疤痕……周澤楷知道,那是因為葉修。

那晚,周澤楷一直沒有問葉修讓自己喝下了什麼葉修也沒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那是葉修的血──人魚的血。

 

小時候總聽童話或傳聞說人魚的眼淚會化為無價之寶、食他們的肉能長生不死、飲他們的血能治百病。

周澤楷總以為是無稽之談──畢竟從前他連這種生物的存在都不相信……

他想了想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後遺症的傷心想傳說果真不是空穴來風。

撇開其他的不說至少他親身證實了人魚的血有很強的治癒功能。

 

周澤楷放下軍務回家探望了母親與祖母。

她們自然是很高興周澤楷的歸來但卻也訝異他會在這種戰況不利的時候回來但他卻說沒什麼只說待幾天就走。

他陪了兩位老人家一段時日直到江波濤親自驅車來接他才不得不動身返回前線。

離開前他擁抱了兩位老人家還難得地說了很多話才上了車。

臨去前還多看了她們幾眼。

他其實很想跟她們說自己有了真心相愛的人也有了一對十分可愛、雖然不太會走路但卻很會游水的兩個孩子還想跟她們說……

可是周澤楷什麼都不能說。

他知道人魚的存在若是公諸於世對他們只有弊而沒有利。

人類無窮無盡的貪婪只會殺死他們。

光只是聯盟高層的人知道就把人魚一族給逼得困在了興欣那座小島上若是把事情攤在陽光之下怕是得把他們趕盡殺絕。

所以他不能說縱使她們是自己最信任的親人。

 

周母看著兒子在車裡的背影漸行漸遠心頭突然莫名湧上了一股哀傷眼淚沒來由地就掉了下來。

祖母驚訝地看著自己兒媳沒想到這個自丈夫過世後一手將兒子拉拔的堅強女人居然會因為兒子的離開而流淚。

「好好的怎麼就哭了呢

周母也說不上原因只是不斷地擦眼淚「我就是覺得……小楷……小楷好像是在向我們……道別。」

她原本想說訣別,但自己又不想相信,話到了嘴邊才有改口。

祖母說她大驚小怪,他哪一次從家裡離開,不和她們道別的?而且她們小楷很厲害,這次肯定也會打了勝仗回來的!

有了婆婆的安慰周母寬心許多,只是她們會沒想到,那竟是婆媳兩人,最後一次見到周澤楷。

一語,成讖。

 

 

 

 

 

14

 

周澤楷拖著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遊到海中的一塊礁岩爬了上去。

他倒在礁岩邊上,大口地喘著氣,仍浸在海水裡的手猶在滲血。

不只手,他身上到處是傷,最嚴重的,大概就是腹部的槍傷了。

那是他在拖著對方主將落海前,被他的心腹開槍打傷的。

全身上下都痛得讓他想要立刻昏過去,但他知道不行,不能閉上眼、不能睡過去,還不行,他還沒等到他要等的人……

就在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等不到、要死在這兒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海底撫過他的手。

周澤楷猛然睜眼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兩隻手臂交迭著趴在礁岩邊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他想起身卻是半點力氣也無。

不過葉修也不需要他起身伸出雙手捧住周澤楷的腦袋沒有先問他的傷勢開口第一句便是──

「你決定好了

周澤楷抬手握住他的鄭重地點頭「嗯。」

「是嗎?」葉修瞇了瞇眼,淺淺勾起一笑,在吻上他之前道:「那,你便是我的了。」

 

 

 

江波濤帶著人在海上尋找落海的周澤楷,好不容易看到遠處一塊礁岩有了他的身影,急切地命人往那兒駛去,卻在快要靠近時,看見他們將軍微微抬起了頭,像是在往海裡頭看,或許說,在與什麼人對話?而且是很親密的那種悄悄話。

但有誰會在這一片汪洋大海上這樣調情?還是一個在岩石上、一個在海裡面。

江波濤正想開口喊他,卻沒想到下一刻,他便看見一雙白皙的長手從海底伸出,一瞬間就將他們聯盟的第一將軍給拖進了海裡。

他急得命人在這四周仔細尋找,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唯有在那塊礁岩上找到了屬於周澤楷的軍徽。

 

與海面上的驚濤駭浪成了對比海底之下無風無浪只有緩緩圍繞著兩人的海流。他們的身影糾纏擁吻著,美得像幅畫。

 

 

 

榮耀曆****年,X國舉兵來犯,聯盟侵盡全力與之一戰,纏鬥數月,聯盟第一將軍以身犯險,成功拿下敵軍首領,將其擊退,榮耀大陸取得勝利。

第一將軍因此傷重,不治身亡,聯盟後追封其為──榮耀將軍。

──載于榮耀史冊──

 

 

 

15

 

──數十年後──

 

「聽說那片霧海後面有座島啊島上全是吃人的怪物去了那座島的人都有去無回啊

「就是就是我大學有個同窗就是畢業後說要去闖一闖然後……然後就沒回來了啊!!肯定是被吃了

「我幾年前有個前同事也是啊辭了職說要去環遊世界就從那座島開始結果……人到現在都沒回來過啊

「太可怕了那座島千萬去不得啊

「就是就是

 

 

 

「人類這種生物當真是自己嚇自己。」女孩子一手拿著包,一手拖著行李箱往港口走,聽了剛剛那些三姑六婆的言論,發表了自己感想,「島上哪有什麼吃人的怪物,只有一對三不五時手牽手出來曬太陽、曬恩愛的夫夫!好在島上現在沒幾個人,不然他們得眼瞎!」團購墨鏡可能都不夠用的。

走在她身邊的高瘦男孩朝她伸出手,笑了笑說:「也沒,不好。」

「確實,這樣挺好,我們也省麻煩。」她將背包扔給他,自己只拖著行李箱繼續走,「我說哥,你說話能別比咱爹還節省嗎?」

男孩子搖搖頭,表示不能,連話都不說。

她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哥哥這毛病是沒藥醫了,於是改口問他:「你這回去了哪兒?」

他們兄妹並非一路,而是剛剛才在港口碰了面。

「歷史館。」他一邊回答,一邊將自己和妹妹的東西扔上一艘小艇,然後伸出一隻手扶著她上船。

女孩子穩穩地坐好後,拿出遮陽帽和墨鏡戴上,「去哪兒做啥?我以為你是來找同學的。」

男生搖搖頭,坐到了駕駛座,「不需要。」

她想了想也是,他也就一、兩個要好的同學,而且……都已步入中年。

而他們都還是二十幾歲的模樣。

小艇慢慢駛動女孩子還沒死心「所以你到底去那兒做什麼

……六十周年。」

了一聲恍然大悟才想起今年好像是過去那場千人屠殺的第六十年難怪今天都降了半旗。

「那你看到了什麼

……有幅畫。」

「嗯?咱爹的畫像不都一直在?」

榮耀將軍可不只畫像,連等身像、銅像都有。

他又搖了搖頭說:「是父親。」

女孩子睜大眼,「誰這麼有膽子!?在六十周年畫了兇手的像掛在那兒!?」

「落款……韓文清。」

好,她服氣。

深吸了口氣,還給他鼓了鼓掌。

「佩服。」然後問,「畫得怎樣?」

「畫……

 

小艇航行過大海、穿過人人畏懼的霧海,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榮耀歷史館中入館的正中央擺了一幅巨大的油畫。

那是已經卸任的前前任指揮官所畫。

韓文清並非擅長舞文弄墨之人這幅畫是他畢生唯一的作品。

有人問他為何要畫這個人就算許多年後曾經強加在葉家的莫須有罪名已經洗清鬥神血洗國宴的動機也被眾人所知但是不原諒他、仇視他的人還是很多。

已經白髮蒼蒼的韓文清半躺在病床上對著問話的那人說。

因為那是我看過最純淨無瑕的眼神。

 

那幅飽受爭議的畫在六十周年過後便撤了下來收進了低溫保存管理室。卻又在韓文清過世很多年之後,由他的子孫再度拿了出來,常年懸掛在歷史館的正中央處。

他說,此人的罪孽確實無法原諒,但我們無法否認,他也曾為榮耀大陸打下一片江山,付出許多貢獻。

我掛這幅畫並非是要紀念他,而是要給所有人一個警惕,讓所有人都記得,當年那片血海是如何流成的!

從今往後,當你們想著要誣陷一個人之前,都可以來到這幅畫前,好好地想一想,究竟值不值得!

 

 

 

那幅滿是鮮紅的畫作之中當年的鬥神手中橫抱著一名昏迷的女子走在屍山血海之上滿身的血污連軍服都找不到一片純潔的白。

但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卻是那人的眼神。

沒有戾氣、沒有殺戮平平淡淡的臉上那一雙眼裡只有最原始的──純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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