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唯一》跟《生如夏花》預售已經在星期天時截止囉~

謝謝大家~(一鞠躬)

那就來更文囉~

食用說明這次開始就不再一一列囉~><(除非有更新)

三十一、鳳凰

對於葉修而言，除了肩上不為人知的救世大任，他這輩子就沒有什麼特別執著的東西、事物。因為沒有執著也就不害怕失去，不害怕到，就連自己的死亡也面對得十分坦然。

死亡，對他來說不過就是眼一閉就過了的事，他沒為此傷春悲秋，對周澤楷，也只是感嘆沒能再多陪他一會兒，甚至於理智大於情感，殘忍地讓青年一個人獨活在世上縱使知道這對青年來說這是怎麼樣的酷刑──只因為周澤楷，不能死。

從子彈穿心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覺到與青年的連結被兩股拉力拉扯到緊繃，交纏在一起的神經觸被硬生生地慢慢拉開，直到他到了青年的精神世界裡，看著站在狂風暴雨中的他，從身體深處傳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一種……他從沒有明白過的痛。

那一瞬，他才明白，他將自己的心情埋得很深，深到連自己都看不清的地步。連結的斷裂，像是把靈魂扯開，葉修覺得這一扯也把那被自己埋到深不見底感情也生扯了出來。

葉修向來是情感內斂的主，就算連結這一斷把他對周澤楷真正的感情也扯出來，但他仍是理智凌駕於情感之上。在葉修眼裡，兒女情長從來都不是第一要件，所以就算他清醒了、就算他想見周澤楷、想擁抱他、親吻他……還是都被他壓在了心底，不輕易將之放出。

蘇沐秋那日在屋頂上說，葉修，你真忍得下心？真忍得？

他沒有回答，但心中自有答案。

忍得，不忍得，又有何差？在他心裡只要青年好好活著就行，就算忍不得，也得忍！

正如方銳所說的，簡直自虐，不只虐自己還連帶著另一半也一起虐著。

曾被硬生生扯出來的情感又被葉修自己塞了回去，也因為意識到，所以被藏在了更深的心底，決定在塵埃落定之前決不放出這份感情。

他以為，他能做到。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份情感、這份愛，超乎自己想像。

溫熱流淌到自己臉上的鮮血，強硬地撬開了那只封印的盒子，長久以來一直被壓抑住的情緒有了宣洩的出口，張狂而出，便，再也收不回……

「小周！！」葉修不敢置信地看著倒在自己懷裡、一動也不動的青年，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衝出來擋在自己面前？他傷得這麼重，早就連一根手指頭都移動不了了才對，為什麼有力氣、有辦法衝到自己面前擋下劉皓的攻擊？

為什麼？

心裡又傳來那股不熟悉的痛，他沒法說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很痛，很痛……比他以往受過的傷都還要痛上好幾倍。

原來……當時的青年所感受到的，竟是這樣的疼，而他甚至要求他無時無刻地感受著這份疼痛，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小周！小周你醒醒！」葉修緊抱著青年，輕拍著他蒼白的臉頰，「你不要嚇我……快張開眼，張開眼，看著我，小周！」

「隊長！讓我看看！」安文逸沒能來得及阻止周澤楷，卻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兩人身邊。

葉修點點頭，卻沒有放開青年，只是移個位置讓安文逸方便察看傷勢。後者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周澤楷的狀況，卻沉痛地發現，他無能為力。

一天一夜沒休息地對抗數量過多的琉獸，對上劉皓的時候又被荒火擊中，那之後又是不顧一切超支自己的體力與張王兩人一起對抗，最後衝上前護住葉修的時候不只硬生生受下劉皓的一掌，更是將撞擊牆面的力道給承受下來。

安文逸覺得這個人到現在還有微弱的呼吸都是個奇蹟，「隊長……抱歉……」

理智上葉修很明白安文逸說的話，這不能怪他，青年受的傷有多重他自己都是知道的，但情感上卻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安文逸對他說的話，他不要聽到抱歉。

開什麼玩笑？他拼死拼活的從地獄爬回來，這才見上一面呢，就要再換個人去找閻王爺？

葉修雖然面是看不出來，但眼裡已是一片通紅，說不清是悲傷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他啞著聲對安文逸道，「小安，再試試……」

「我……」安文逸才剛出聲邊上就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讓我來……」

一回頭只見張新杰腳步不太穩地和王杰希兩人互相扶持著從原來的地方走了過來。

安文逸見狀立刻讓開，就算受傷，但張新杰還是榮耀的第一治療，他救不了的人，他卻有可能救得活。

葉修鬆開了周澤楷，將他平躺放下，張新杰便在他身邊從身上掏出一堆東西做緊急治療。

他就這麼站著，靜靜地看著第一治療做的一切。王杰希走過來拍上了他的肩，有張副隊在，會沒事的。

葉修知道這是個安慰話，但也不無受用，點點頭表示知道，一雙眼根本離不開周澤楷。

王杰希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人看著淡定，但泛紅的眼和緊握的雙拳卻早就出賣了他。

這對苦命鴛鴦……一個孤獨地活在世界上這麼久，奇蹟地盼回了另一個，卻又得讓另一個獨活嗎？命運真這麼殘酷嗎？

將能做的急救都做完，張新杰停下手裡動作看向葉修，他知道對方在等他答案，也知道他想聽到什麼答案，但自己卻沒辦法給他。他帶著歉意道，「……不是沒救，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可能堅持下去。」

「……」葉修閉上眼像在思考什麼，幾個人都以為他在消化這個難過的事實，但不多久便聽他用暗啞的嗓音開口問，「也就是說……只要他還有一口氣能撐到你有辦法救他的地方，就有救？」

「對，但……」張新杰看著隨時都會停止呼吸的周澤楷，垂下了眼，就算現在立刻來了支援，憑周澤楷現在的狀況也絕對無法撐到最近的區界。

葉修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他拍了拍張新杰示意他讓開，後者立刻退開。

他半跪在地俯下身將周澤楷扶起緊緊抱進懷裡，頭埋在他頸間。

──我不會讓你死……不會，絕不會！

環抱著青年，葉修的身體泛出了昏黃的光，從淡淡的黃慢慢轉成如烈日一般的強光，天空之中傳來了翅膀拍動的聲音，風也在眾人四周刮起。

「那是什麼……？」王杰希抬頭看著又出現在上空的巨大飛鳥。

還不等其他人回答，便聽見葉修朝空大喊，「君莫笑！」

那隻巨大的飛禽眾人不認識，但君莫笑這名字，卻是大家都熟悉的，這名字跟著他的主人一起，名揚整個榮耀聯盟。

君莫笑，那是葉修的精神嚮導。

隨著那聲呼喊，空中鳴叫聲再起，君莫笑回應著主人，又再天空盤旋了一圈之後居然朝葉修的方向快速俯衝。

過快的速度讓牠紅黃的羽毛看著像一團跳動的火燄，而牠居然也真的化作了一團火光衝進了葉修體內。

葉修周圍的光也隨著君莫笑的消失瞬間被收進了體內，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時候，下一刻，從葉修的心口處爆開了一團更為耀眼的光芒，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只見一團紅與黃交錯的火燄將周葉兩人包了進去，在外人眼裡看來，他們就像是被火光包圍了一樣。

王杰希瞇著眼看著那團火，「剛剛那……好像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沒看錯，但還是徵詢似地看了張新杰一眼，後者也點頭說你沒看錯，也沒想錯。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葉修的精神嚮導是一隻不知名的小黃鳥，因為地球上並沒有看過那個品種的鳥類，問了葉修他也只是笑著回說就一隻黃色的鳥啊。

不起眼的精神嚮導，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曾被人笑話過第一嚮導的精神象徵居然只是隻不知名的鳥。但現在王杰希總算知道為什麼根本沒人看過那隻鳥，也從來沒有發現過類似的品種，因為，那本就只存在人類所以為的古老神話傳說裡，又有誰會想到，那傳說中的神獸竟會真的存在？還是以一種不起眼的方式。

「鳳凰……」張新杰開口，「那是一隻，鳳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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