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好的！阿初來復更了！

這停更的時間比阿初想的還要長一些……Orz

主要是中間參了兩場活動，再加上前幾天阿初病歪在床上幾天……   _(:3 」∠ )_

總之……繼續來更吧！哈哈~看看能日更天（先給自己立個FLAG）

另外上文前也說一聲，

有通販及在場次預購《暗了，亮了》的朋友們~

明天會統一寄出一封進度信給大家~

若是有疑問想先問阿初的，可以先私信或私噗阿初喔~~

謝謝大家~

下面上文囉~

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

防雷注意：

* 原著向背景，時間線為葉修周澤楷都退役多年以後(約為第十八賽季)

* OOC有！！重要的事再說三遍，OOC有！OOC有！OOC有！！

* 分手後破鏡重圓

* 女友梗、結婚梗（是真的有女友，也真的有結婚，為自創角色，不是路過NPC喔！！）這點很重要

* 有不倫情節（就外遇）

* 諸多回憶殺

* 沒有溫柔的母親

* 有甜(很少)有虐(很多)有刀片(也挺多)

* 大概就…這樣，想到再補_(:3 」∠ )_   

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

37

葉珩在店裡等了一整晚上，終於在清晨六點多的時候，等到了來自於周澤楷的電話。

接起電話時他的口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是冷冷淡淡的，沒等對面的人開口就先說，「周先生，你這是想直接帶著人私奔了？」

把人帶出去一晚上還失聯，雖然葉珩知道葉修不會這麼做，但他還真的差點以為這兩人再也不回來了。

周澤楷在電話那頭聽了一愣，並沒有問對方為何會這麼問。葉珩是葉修的姪子，還是年紀大了他一點的姪子。葉修和自己的關係，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沒有。』他苦笑一聲，雖然他是挺想那麼做的，『他不會肯的。』

葉珩聽他一點都沒有想要掩飾兩人關係的意思，語氣便又冷了幾分，「周先生，雖然我知道你倆檯面下的關係，但我還是不太樂意見你坦承得如此大方，希望你記得我還有位九嬸在家等他。」

『我記得……』周澤楷輕輕嘆氣，不僅記得，也知道和璐在等著，他和葉修本打算天亮前回去的，但……

『葉先生，葉修……在醫院。』

一聽到醫院兩字，葉珩臉上冷峻的表情瞬間全換成了震驚，「醫院？為什……」

葉珩一句話沒說完，周澤楷苦澀的聲音又透過話筒傳遞過來，『我不是家屬。』

因為不是家屬，所以沒辦法替葉修做任何決定，他也沒辦法替葉修簽下任何文件。

換句話說，葉修人並不是醒著的。

聽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葉珩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揉了揉眉間丟了一句，「知道了，我立刻過去。」便結束通話。

葉珩隨意處理了店裡，又在店門上貼上一張「臨時暫停營業」的公告，便抓了自己大衣外套穿上。

臨出門前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看看葉修的情況，再決定要怎麼對他九嬸說比較好。

他坐進車裡，便先撥了通電話給葉琀，沒跟她說葉修住院的事，只說自己和葉修有事，讓她抽空先來陪和璐。

和葉琀通完話，葉珩才發動引擎，打了方向燈。將車子駛進道路前，不禁發了牢騷，「不管哪一個，都是些不省心的！」

葉修這病來得是一點徵兆也沒有。

原本人還好好地和周澤楷說著話，沒想到說著說著就歪倒在床上，喊也喊不醒。把周澤楷嚇得什麼都顧不上，連救護車都沒叫，開著快車直接把人送醫院急診去了。

他雖然把人送到了醫院，但就如他自己對葉珩所說的一樣。他並不是葉修的家屬，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除了葉修暫時沒大礙這件事之外，其他細節，醫院的人並不肯告訴他，所以他才撥了葉珩的電話。

葉珩趕到醫院的時候已是七點快半了，葉修還睡在病床上。他走到病床邊看了看葉修，人是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便皺著眉問旁邊的周澤楷，「很嚴重？」

周澤楷臉色也不是很好，搖搖頭說，「只說暫時沒事。」

也明白對方那裡問不出細節，葉珩乾脆問他昨晚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九叔只是陪著走一段不遠的路，人就失蹤了一晚上，隔天早上人還進了醫院。

「周先生，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我還是想問問……」葉珩盯著男人道，「不會是你把人搞到進醫院的吧？」

本以為會等到對方窘迫的回答，沒想到男人只是搖搖頭，嘴邊擒著淡淡的苦澀說，我捨不得的。

雖然他昨晚的確是強迫了葉修，但他向來很珍惜對方，也從來捨不得讓他痛上那麼一下。做的雖然蠻橫，可他知道葉修沒有因此受傷。

「昨晚，和他……談了很多。」周澤楷將眼神放到葉修身上慢慢開口，「把從前的事……許多事都說了，聊了很久。」

「嗯。」葉珩點點頭，離開床邊走到窗戶前，看著下頭人來人往的接頭，還有上班時間而形成的車陣。他將雙手環在胸前，「所以心結解開了？」用餘光看見對方面上帶著些許的微笑點頭承認，又問他，「那麼之後呢？還打算這麼過？」

他並不覺得像這樣的感情能持續多久，更何況和璐早就知情了，兩人的關係爆出來也只是遲早的事。

「不知道。」

沒料到周澤楷居然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三個字，葉珩有些吃驚地轉身看對方，「你……」

「無論在不在一起、無論怎麼過……」周澤楷垂下眼淡淡道，「只要他在，就好。」

既然葉修已經答應不離開，他就會做到。

「……」葉珩端詳著男人的表情，從中猜出了他的心思，便試探地問，「就算……一輩子只能就這樣看著？看著他屬於別的女人？」

單人間的病房內，突然靜得只剩下葉修沉穩的呼吸聲，周澤楷沒有開口，面上卻是流露出無語的溫柔。

他慢慢伸出手，輕輕撥開了葉修額前的碎髮，「現在，不就是這樣？」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只要他在，就足夠。」他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看著男人臉上幾乎要泛出水的溫柔神情，葉珩微微皺了眉頭，不禁開口問，「……你後悔嗎？」

「如果你問的是現在……」周澤楷收回手，抬頭看向對方，眼神裡有著無比的堅定，「不後悔。」

無論是再一次走進葉修的生活，或是選擇和葉修一起沉淪……

他都不後悔。

單人病房的空間比起一般病房寬敞許多，葉珩便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靠著椅背看著床上的葉修，「那麼，當年呢？你後悔……當年放開他的手嗎？」

「後悔……」男人看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面容，伸手握緊了那隻在被子底下冰冰涼涼的手，溫柔的笑意裡滲進了一些苦味，「很後悔……」

他真的無比後悔，在那一天，對葉修說出「好」這個字。

本來以為尊重對方的選擇、不造成他困擾，是對他的一種愛。沒想到……這種自以為是的愛，竟會造成兩人之間，如此大的誤會。

當初，他就該緊緊抓著這雙手才對，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放開！

可惜，太過年少的他，沒能看懂葉修提出分手的真正理由，才會如此簡單地就選擇了放手。

葉珩看著他，看著那個站在病床邊的男人，眼色黯了黯，張開說了兩個字，「雖然……」

周澤楷聞聲看向對方，卻見他已垂下眼，看上去欲言又止，像是不知該不該將後頭的話說完。

點滴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床邊的儀器也規律地發出「滴滴」的聲響，和著床上那人均勻起伏的呼吸聲，在葉珩腦海裡，交織出另一場相似的場景。

一樣的白色病房、一樣的醫療設備、一樣在床上躺著一個，床邊站著一個……不同的只是，在儀器刺耳的聲響中，躺著的那個，漸漸失去了呼吸與心跳，而站著的那個………

葉珩閉上眼，不願再去回想那令人痛苦的瞬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一口氣緩緩從嘴裡吐出，葉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我不敢說……現在還來不來得及……」畢竟他們倆一個結了婚、一個有婚約，要想順順利利的在一起，那是絕無可能，但……

他慢慢睜開眼看向周澤楷，聲音比以往還沉了些，「至少……你們都還活著。」

還能看得到對方、還能擁抱著彼此……甚至還有機會去拚一次相守的可能性……而他，卻是已經什麼都失去了。

未來怎麼走、又該怎麼選擇，沒有人能可以給他們正確的答案，那必須靠他們自己去找出來。

「周澤楷。」葉珩坐直了身子，那雙與葉修相似的眸子認真嚴肅地看向周澤楷，「在你們眼前的路，沒有一條是正確的、也沒有一條是輕鬆的。但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能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男人是驚訝的，驚的是對方不僅不反對他們繼續這樣的關係；訝的是，那些話語之間，甚至透露著他希望自己能和葉修真正走到一起的希望。

關於葉珩的過去與經歷，葉修沒提過，周澤楷自然也就不那麼清楚。

因此他雖然不能明白葉珩為何願意接受自己，卻是能感受到對方想要自己給予葉修幸福的期望。

握著葉修的手更加收緊，看著葉珩的黑瞳更是寫著無人能比的堅定。

如果，葉珩這是變相在跟他替葉修要一個承諾，那麼，他可以給，也願意給。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離開他。」

「好。」葉珩點頭，心下已經十分清楚周澤楷的決心。

既然有決心，那有些事，關於葉修、甚至是關於整個葉家的事，他就必須告訴對方。

他放鬆了身子，向後靠回椅背，「既然你已經有了這份覺悟，那在他清醒之前……我先給你說一個故事吧。一個……關於他離開你之後的故事。」他直直盯著周澤楷的眼一字一句道，「聽完，再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故事很長。葉珩說得慢，也說得細，幾乎是將他知道的所有細節都說了。

從葉修開始被迫相親、與和璐的婚姻是如何地被他的母親百般刁難，甚至為此搬離了葉宅、到葉母精神失常害得兩兄弟的妻子在同一天小產、到了最後，葉修更是為了母親，親手抹殺掉自己在葉家的存在。

為什麼葉修又來了H市？為什麼和葉秋失了聯繫？

周澤楷有猜到可能是葉修又和家裡起了衝突而離家，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離家，竟是從族裡除名那樣的嚴重……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都已經離開葉修了，葉修也為了葉家選擇了放手，可為什麼……葉修還是將自己逼成了那個樣子？

「你也感覺得出來，葉修變了很多。」葉珩道，「但你知道嗎？這幾年的他，已經比剛來找我那時好很多了。沐橙曾經跟我說過，在你們剛分手的那一年，她看見了，一個連笑也不會、幾乎快失去所有感情的葉修。葉秋也說，如果不是沐橙在那時去B市陪了葉修幾天，他很怕他哥會直接把自己忙死在公司裡。」

周澤楷想像不出這樣子的葉修。

他知道的葉修是個工作狂，但也知道自己底線在哪裡。他也會生氣、做出決斷時偶爾也會冷酷地不盡人情，但是葉修，從來沒有失去過感情。

該愛就愛、該恨就恨，該笑的時候笑、該生氣的時候便生氣。

葉修，該是這樣子的。

然而，在離開自己之後的葉修，卻是連笑的方式，都幾乎忘卻……

將葉修這幾年的事大致說完，時間也近了九點。主治醫師正好來巡房，確定了葉珩的家屬身份，便將葉修的情況告訴他。

「主要是壓力過大引起的精神疲勞，精神狀態好像也有些不穩……」醫師看起來約莫五、六十歲，他一邊翻看著病歷一邊問葉珩，「他最近有看起來不對勁的地方嗎？」

「……」葉珩也說不出他哪裡不對勁，雖然知道周澤楷多少影響了他的心情，但似乎……還不到精神狀態不穩的地步，甚至看不出他有別的什麼異狀，「他是有件煩心的事，但平常看著都很正常。」

「外表看著正常心裡可不一定。」醫師搖搖頭叨絮著，「看看那些突然拿出刀子亂殺人的，前一秒也不都人模人樣？」

葉珩：………

「那身體方面呢？」醫師再問，「有沒有較為明顯的變化？」

葉珩想了想倒是沒覺得葉修最近有哪裡不舒服，正待回答，卻是身邊的周澤楷先一步開口，「最近，瘦很多。」

「喔……」醫師沉吟了一聲，眉頭緊鎖。

這反應讓葉周兩人看著就覺得事情不太好，葉珩便問他是不是病人身體哪方面出了問題。

「嗯……這個我也不好說，不過……依葉先生的狀況來看，多半是因為精神引起的。」醫師搖搖頭，「但我這畢竟是一般內科，心理方面的問題，還是得找那方面的專家。」

之後又問了兩人關於葉修的工作狀況，還有生活跟感情方面的。

葉珩聽著就能猜到葉修的主要問題出在哪兒了。周澤楷自然更不用說，早在醫師說出「精神、壓力」這幾個字眼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昨晚雖然也做了些初步的檢查……嗯……」醫師又翻了翻他手中的病歷表，停在某一頁上眉頭皺得更緊了，手上的筆桿敲打著白紙上的文字，「嗯……這部分，我覺得再安排更詳盡的檢查會保險些，另外……」

醫師又講了長長一串，有些太深奧的東西兩人是有聽沒有懂，卻是聽懂了對方最後說的那段話，「他極有可能是因為煩惱很久的事得到了解決，或是遇上了能讓他安心的人。讓他長期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才會突然昏倒。如果知道是那個人是誰的話，讓那人來看看他，是再好不過。」

他說這話的時候，葉珩的視線不著痕跡地看了周澤楷幾眼。

葉珩從沒看過葉修對誰示弱過，這幾個月下來，就連對著周澤楷也沒有。

但，如果說葉修能對某個人卸下心房……那除了周澤楷，葉珩還真想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

待醫師和護士離開病房，葉珩才走到病床邊，一掌拍上周澤楷的肩，「別想太多，雖然導火線可能是你，不過我覺得……在他心裡埋下種子的，是他的母親。」

當年在葉家發生的那些，葉珩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卻是聽葉秋跟他提起過，這幾年蘇沐橙也沒少跟他抱怨。否則他也沒法給周澤楷講得那麼詳盡，連之後才來H市的葉琀也詳述過她在葉家老宅看到葉母發病時的樣子。

「雖然我不想說嬸婆什麼壞話……」這話是某回葉琀偷偷跟葉珩說的，「但我覺得九叔可以很理智地跟嬸婆周旋這麼多年……肯定要有很高的智慧跟神人級別的耐性啊！」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應付的。葉琀覺得如果是自己對上葉母，應該會比對方先瘋。

葉琀撞見葉母發作的那回，恰好是葉修剛離開沒幾個月的時候。那時的葉母也才剛開始治療，雖然已經逐漸將葉修淡忘，但偶爾也會突然地想起自己還要另一個兒子，便吵著要找他。

人不特別清明時，通常都能被葉秋給糊弄過去，不過偶有幾次，會特別地清醒，清醒到連和璐都記著，就算葉秋裝著葉修的樣子也騙不了她。

某天早上她醒來，在葉宅裡找不到葉修，手機號也成了空號，便緊張地抓著葉秋說你哥又離家出走了。

母親偶爾想起自家兄長，葉秋也慢慢習慣，便好脾性地跟她說公司有個大案子，他讓葉修出差去了。

這藉口雖然好，但葉修畢竟是真的已經離開了葉家，出差這由頭用了一次兩次，也就不再有什麼效果，更何況葉母也不是個傻的。

她坐在客廳裡，從早上等到了中午，又從日頭正中，等到了西沉，越等心情就越浮躁，也就越想越多，竟是在那一天，連和璐都一並想了起來。

存在於腦袋裡的記憶，多半都會將有相關聯的事放在一起，她想起了葉修，再想起了和璐，最後連葉修為了妻子自請除名、又帶著她離開葉家的事都記起來了。

一把火在她心裡，從小小的火苗，隨著記起的東西越來越多，最終變成了熊熊的烈焰。

她氣葉修出走、氣和璐帶走了她的兒子、氣葉秋幫著他哥騙她、更氣自己丈夫和葉老爺子同意了葉修的離去。

怒不可遏的葉母趁著媳婦沒注意，自己鬧去了葉家大宅。

「那天，我在本宅那兒，親耳聽見她說了很多九嬸的事。」葉琀說這話時，臉上少有的嚴肅，「若不是見過九嬸本人，我都要懷疑我九叔是娶了什麼妖魔鬼怪回家了。」

只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只願相信自己所以為的。不管你給他看到的事實是什麼，他永遠也不會信。

葉母就是這樣的人。

當年葉修很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才會在自己能夠忍受的底限內，事事順從她。

雖然他這麼做，也是帶著某種目的。

但，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都是為了他的母親。

關於葉母，剛剛和周澤楷說的夠多了，葉珩也不想再多說，便轉了話題，「總之，他這病是你引出來的，而且也只有你，能讓他真正安下心……有空的話，就多來看他。九嬸那兒……」若是依醫師的話照實說給和璐聽，她馬上就能猜出知道問題在哪兒。可她又是葉修的妻子，葉修的病情不可能瞞著她……

「無所謂……」周澤楷知道葉珩在顧慮什麼，「她有權知道。」

葉珩抬頭看他，瞧見他正好彎身在替葉修掖被子，嘴上說著，「事情……也不可能瞞一輩子……她總會知道。」前一晚，他和葉修雖然沒談完，但他感覺得出來，葉修是想對和璐坦白的。

周澤楷將葉修的兩隻手都塞進被子裡後便放開，沒想他才剛鬆開手上的力道，立刻就被反握了住。

床上本該是正深睡著的葉修緊皺了眉頭，掙扎著半張開了眼，「小周……？」他緊緊抓著周澤楷的手，緊得好像一放開就會失去什麼似的，「小周？」

周澤楷雖然被驚了一下，卻反應很快，立刻將葉修的手握牢，「我在。」

有了對方握著自己的力度，葉修的眉間才微微鬆開，但人卻不是很清醒。

只見葉修用一雙迷濛的眼盯著周澤楷不放，「……去哪兒？你要去哪兒？」

直起身的周澤楷立刻握著他的手坐到了床沿，「沒有，我就在這兒。」雖然他剛剛的確是已經打算離開，但既然葉修不想他走，那他就再留一會兒，「不走，你再睡會兒？」

葉修用那沒完全張開的眼盯著他，像是在確認他真的不會離開一樣。看了好半會兒才點點頭，閉上眼又陷入沉睡。

待病房裡又響起葉修均勻的呼吸聲，葉珩才慢慢走到床邊。他環著胸，臉上神色平淡，說出口的話卻是透著些無奈，「我知道他心裡徬徨，卻沒有想到，他竟已經不安到這個地步了……」

不安到一察覺周澤楷要離去，便掙扎著從睡夢中脫離，努力張開眼把人給留住。

人只有在病到無法思考時，才會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眼下的葉修，就是如此。

如果，葉修的心裡一直都是這麼樣的不安，那，這麼多年來，他又是怎麼過的？

他將他的不安藏在哪兒？又有誰，能替他撫平心裡頭那龐大的不安？

少年時他離家，替蘇沐橙撐起了一片天；之後在嘉世又一個人背負著戰隊的一切；到了興欣，身為隊長他依然是所有人的依靠；退了役、回了家，身為葉家長子，他身上的責任沒有更輕，還因為葉母而在心裡壓了更多事。雖然最後離開了葉家、離開了葉母，可身邊仍然沒有一個能讓他真正放下心來的人。

他一個人，走了太長、太遠的路，早就累得不想再走了。如果不是現在還有個周澤楷，在這條孤獨的路上，他還想撐著走多遠？

其實，就連周澤楷也沒想過葉修會不安至此。就算是從前交往的時候，葉修也不曾像這樣，對自己展露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是因為……過去的自己、那個不成熟的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成為葉修依靠嗎？

過去，他一直以為自己和葉修是並肩而行的，而今才發現，葉修，總是走在他一步之前的地方，而他，只是看著對方，獨自前行，任由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越來越遠……他甚至沒發現自己讓葉修背負了那麼多、痛苦了這麼久……

思及此，周澤楷眉間蹙成了個川字，握著對方的手也更緊了，若不是葉珩還在，他可能會不管不顧地抱住葉修……

所幸，還不晚，不晚。

葉修停下了腳步，而他也慢慢地追了上來，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站在他身邊、守著他，不讓他再落了單。

將男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葉珩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雖然想讓葉修好好跟和璐走下去，但私心來說……他更希望他的九叔，能跟自己喜歡的人一塊兒。

「你陪著他吧。」最後葉珩也這能嘆氣道，「我去跟九嬸和琀琀說聲……」無論如何，葉修住院這事還是要告知和璐。

說完他拿起自己大衣外套，慢慢穿上，心裡頭想著給和璐的說詞，也思考著店裡的事，少了一個老板，很多事都必須要調整，畢竟那間店也就他們幾個人而已。

「葉珩……」

在他要走出病房之前，周澤楷卻出聲喊住他，「和璐那邊……」雖然剛剛才說不可能瞞一輩子，但……

葉珩自然知道對方擔心什麼，本來和璐要來也沒什麼，但葉修既然能掙扎著張眼把周澤楷留住一回，就有可能來第二回。

凡事都不能心存僥倖，葉珩可不希望葉修第二回張開拉住周澤楷的時候，和璐也在現場。

「你放心顧著，和璐那邊……我會想辦法。」葉珩朝他擺擺手，拿著自己車鑰匙往外頭走，嘴上邊說，「就說病情不明得留院觀察吧。」

周澤楷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