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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興欣(下)3
蘇沐秋讓幾個人都聚到葉修這兒來，倒不是讓這些後輩們來看看傳說中的鬥神──要看這三年也該看膩了──而是覺得有些事……是時候該好好和他們說清楚了。
「來來，先說說你倆和嘉世是怎麼一回事吧。」
魏琛讓屋裡幾人各自找了個位坐下後，就開門見山地進入正題，「陶軒這麼急著想至你於死地，到底是為了什麼？雖說早就聽聞他看你不順眼，但你死了能對他有什麼好處？也不想想整個嘉世到底是誰撐起來的。」
嘉世上層想要葉修死，那是顯而易見的，否則不會在他們宣布嘉世隊長死亡的訊息之後，興欣的人卻救下了差點兩腳都踏進棺材的鬥神。
嘉世的意圖明顯到整個興欣鎮的人都了然於心，若非興欣地處偏遠，資訊傳達又十分不便，再加上蘇沐秋的特意叮囑，怕是嘉世那拙劣至極的謊言早就被拆穿了。
「人嘛，被抓到了錯處想要殺人滅口，總是難免。」葉修嘴上說著，但雙眼卻是盯著蘇沐秋手上的那碗藥，神情有些排斥。
「錯事？」魏琛眼神一凜，極其不善，「他們幹了什麼？」
「大約是……人神共憤的事吧。」葉修用著輕描淡寫的口氣說著，然後指著那碗黑得有如毒藥般的湯藥問，「那個誰……小安啊，有現代一點的藥不？速藥飲、膠囊……或是要藥丸也行，這看了特別滲人啊。」
安文逸坐在陳果斜後方，聞言起身看了那碗還未動過的湯藥，扶了扶眼鏡，搖搖頭，「沒有。這兒的醫療您是知道的，興欣沒有那種現代藥品，況些這些天然的草藥對您反而會更有幫助。葉先生您……您先忍忍吧。」
結果還不等葉修抗議，魏琛先一步受不了插嘴。
「行了行了。什麼您您您的，聽著怪噁心的！對這貨，用不著敬稱！再說我成為隊長的時間還比他早多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不聽你們對我用敬稱啊？」
安文逸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只在心中腹誹，誰讓人是鬥神你不是呢？
「也是，我聽著也彆扭。」葉修自己也道，「反正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名頭都沒了，連隊長都不是，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說到這名字，魏琛又很有意見了。
「誒，我說你啊，自己好好的名字不用，做啥搶你弟的名字？」
葉修這才意識到蘇沐秋喊的，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轉頭問人，「你跟他們說了？」
蘇沐秋點頭，「說了。說你拿著你弟的名招搖撞騙全世界呢。」
「我也挺不想的好嗎？」葉修撇撇嘴，但也不打算就此細說下去。
魏琛也看得出來，便將話題轉回，「那來說說陶軒那貨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吧。總不能是把全世界都賣了吧？」
「大概是這樣吧。」蘇沐秋代替正認命喝著湯藥的葉修回答。
「啊？」魏琛沒想到自己隨便說說竟還說中，「還真是？老葉你快說清楚！」
「咳咳！」葉修一股作氣喝完那藥，整個人都不好了，苦著一張臉將碗推回蘇沐秋那兒，啞著聲說，「想弄個暗渦出來，難道不是禍害全世界？」
「暗渦！？」魏琛一驚，「我去，難道劉皓說你倆私出區界，就是因為你們遇到的那個暗渦是他們弄出來的？」
「差不多。」葉修喝了幾口水緩了緩口中苦味，才皺著眉道，「知道這事兒後，我明裡暗裡試探了老陶幾次……雖然他話中看不出破綻，但我跟沐秋還是決定先上報中央，只是在那之前，就被他和劉皓給暗算了。」
「就是他們說你倆私自外出，然後你被暗渦吞了的那次？」魏琛問。
葉修點點頭，「不過……那天我倆雖然私下外出，但其實，並沒有離開區界，就連遇上的那個暗渦……也不是在區界外。」
「什麼！？」被蘇沐秋說是天才的那個少年──羅輯──驚訝地喊出聲，從後頭擠到葉修床前，緊張又惶恐地問，「你是說暗渦……區界裡出現了暗渦嗎？」
其實不只羅輯吃驚，除了蘇沐秋，其他人也都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張大了眼看著葉修。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羅輯道，「暗渦的產生跟光石有關，照理說區界裡不應該會有暗渦產生！」
葉修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光，重新打量著這個少年，「你很懂光石？或是……你研究過暗渦？」
羅輯瞳孔微縮，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摀著嘴向後退了幾步，「不能說很懂……但我和我教授……有提出一個關於暗渦與光石的假說研究過……」
葉修打斷他問，「有向誰提出或發表過嗎？」
「沒有。」羅輯搖搖頭，「因為無法證明，也就從來沒有發表過。教授也說……不適合。」
「嗯。」葉修點點頭，「你們教授很聰明。」否則……這個少年怕是沒法站在自己眼前。
葉修在心底嘆口氣，道，「回頭有辦法聯繫上他的話，讓他把資料都毀了吧。」
羅輯一驚，「怎麼可以！那都是老師的心血……」
葉修打斷他，「先不論你們研究出來的成果是否正確……就當是為了生命安全，那些資料也都別留了。」
羅輯立刻聽出他話中深意，有些激動地問，「所以暗渦與光石有關的假說……是正確的？是嗎？」
葉修不置可否，但眼裡卻帶著默認與肯定。
羅輯為此整張臉都寫滿了興奮，然而他身邊的安文逸卻是帶著不解的表情問葉修，「為何葉先生您……」頓了頓又改口，「你…能如此確定。」
這樣的論說，可是到目前為止，都沒人能夠證實的事，就算葉修是站在聯盟頂端的鬥神，但這種事他又怎麼能如此肯定？
「沒有為什麼。」葉修抬了眼皮，唇角勾著玩味的笑看著青年道，「因為，我就是知道。」
「……」安文逸聞言蹙眉，又再問，「如果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嘉世……想在嘉世區界內製造暗渦？利用……守護光石。」
「是啊。」葉修爽快點頭，語氣裡帶些讚許。
「利用光石？但……但不太對啊。」羅輯眉頭緊緊鎖緊，深思著道，「雖然兩者有相關，可只要有琉光，就不可能會產生暗渦……嘉世又怎麼可能在有光石的區界之內弄出一個暗渦？這該是一個悖論……」
「這世上沒有存在著絕對的悖論。」葉修淡淡地道。
所有已知的理論，全是人類自己推論出來的，可人類渺小得連太陽系都沒有踏出去過，又怎麼能肯定所有已知的東西就是正確的？
「凡事都有一體兩面，光石可以守護我們，難道就不會毀滅我們？」葉修輕聲說著，「只要汙染它……光石就不再是守護光石了。」
只要，汙染就可以了。
「嘉世……」唐柔端坐著，雙手放在膝上，緊緊地握著，眼底燃著屬於憤怒的烈火，「嘉世的區界長，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啊……」葉修想著陶軒對著他扣下板機時的表情，冷冷一笑，「人的貪念，就算是這顆星球都毀滅了，也不會消失。他自認為做了個聰明的好交易，殊不知……」那才是將他帶進死亡的開始。
葉修不帶情緒地笑了一聲，垂眼道，「就是不清楚他明不明白，這麼做不僅賠了自己，也把全世界的人類都拖著給他陪葬了……」
或許，他還是知道的吧，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也或許，就算知道，他們恐怕還是會為了自身的貪念與慾望而這麼做……
人性，真的很可怕。
「所以沐橙……」葉修話頭一轉，突然提起了蘇沐橙，「你讓她留在嘉世，她可有看出什麼異常？」
「有。」蘇沐秋點頭，臉色很不好。
之所以讓蘇沐橙留在嘉世，就是為了預防陶軒他們再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
陶軒實則也是對蘇沐橙起了殺心的，只是嘉世的正副隊長已經相繼出事，若是第一分隊隊長也突然下落不明……怕是聯盟方面不會輕易放他完，是以陶軒沒敢動蘇沐橙。
人既然不能殺，也怕她去了別處說事，陶軒便只好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然後防著她。
不過短短一年，蘇沐橙就被架空了第一分隊隊長的實權，連區內的大小事都得通過下面的人才知道，就更別說是上層更核心的事了。
但就算是如此，蘇沐橙仍是一點一點地看出了嘉世的異常。
「沐橙上回傳信說，她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看到榕飛了。」
葉修知道關榕飛除了對武器有著研究的熱情，也對守護光石有異常的執著，花了不少精力去研究。
他臉色微沉，道，「怕是……真給他研究出什麼，被陶軒他們關著了。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大概八九不離十了。」然後又問蘇沐秋，「還有嗎？看你這臉色……還有更不好的？」
蘇沐秋沉著聲嗯了聲，「是光石。」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葉修，沐橙說……嘉世區，只剩一顆完好的光石了。」
「……」葉修聽了，沉沉閉上眼，好半晌不說話。
三年，只用了三年……就將嘉世其餘的光石都汙染成功了嗎？
是因為「她」急了？
還是因為……時間，近了？
片刻後，葉修緩緩張開眼，重重吐出一氣，對蘇沐秋道。
「沐秋，告訴沐橙，讓她……帶著最後的光石，回來吧。」
光石，不能再留在嘉世了。
TBC.
明後天出門，看看情況...有空就更！
最近的我好勤奮有沒有？有沒有？(快看我真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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