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來更啦！
大家白色情人節快樂~~~

　　六-下

　　「所以嚴格來說，你也是B市人。」
　　葉修進門坐下後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周澤楷微微一愣，然後才點點頭說，「八歲那年，搬的。」
　　然後又補充，「從S市。」
　　葉修點點頭，算是知道他在給自己交待母親是S市那兒的人。
　　「嗯，不難理解。」然後又抬頭看了眼還站著的周澤楷，「不過……還真沒想到你是言家人。」
　　葉修離家離得早，所以上流社會圈子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言家認了一個私生子回家這事……他上初中那會兒確實聽家裡人談論過。
　　雖然也知道周澤楷是豪門世家私生子，但這事在他們那圈裡多了去了，天天冒一個出來都不是奇事，他就是沒想到那個言家被認回去的孩子，就是周澤楷。
　　「不過沒想到也不奇怪，畢竟你姓周。」然後示意周澤楷坐下，才把話題轉開，「我沒聯繫你不是刻意，是這陣子太忙，項目出了問題──就你哥說要出資的那個。」
　　周澤楷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事。
　　見他依舊沒開口的打算，葉修便乾脆直接開門見山，「關於凜凜……你的事我和她談過了，她想見見你。」
　　周澤楷聽了眼睛一亮，「凜凜……說的？」
　　「嗯。」葉修坦誠道，「她早就知道你是誰了──我說的是在上次見面之前，她就知道了。」
　　「她……知道？」
　　「是啊，她很聰明。有次我和沐橙以為她睡了，說話間可能說漏了你的名字，她就拿了葉秋的手機自己查了。」他抬眼看向周澤楷，「你也知道你這名字打上一去隨便搜一下是個什麼結果吧？鏡子照一照、網上相片看一眼，怎麼都能猜得到。所以，她其實很早就知道你是她的父親了。」
　　「那……能見？」周澤楷一臉真誠又認真的問。
　　葉修見他這嚴謹的模樣，不覺好笑，「你這是在謹慎什麼？我有說過不讓你見嗎？我說不同意的是結婚那事，跟凜凜無關。凜凜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兒，若是她願意，你想和她單獨相處幾天也行，這我之前就說過的了。」
　　沒想到周澤楷卻搖搖頭，「我是指，見你。」
　　「……」
　　葉修的眼神卻是慢慢沉了下來，一雙黑瞳如鷹、如狼，深沉地盯著周澤楷，彷彿想從對方的眼神與反應來看穿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可周澤楷的目光卻依舊堅定，認真且鄭重地看著葉修，一刻不移。
　　最終葉修率先放棄，他將雙腿交疊，抱臂環胸，垂下眼沉思了一會兒，才有慢慢看向他，「我個人認為……我並不是適合你的對象。」
　　兩人畢竟沒有認認真真地相處過，所以適不適合什麼的……周澤楷也沒法直接下定論。他仰著頭想了想，才斟酌著語句反問葉修，「前輩覺得，怎麼樣，才算是合適？不計契合度。」
　　聽他這麼說葉修就知道他也去測了兩人的契合度，不過這也很正常，很多人都會這麼做。在那之後的一週內，也都還能採集到樣本，既然自己去測了，周澤楷自然也會。
　　「數字會影響身體的欲望，但個性方面，卻不是信息素可以掌控的。」葉修淡淡道，「小周，我沒有了解過你，我知道的周澤楷，一直都只有在榮耀場上，身為槍王的一槍穿雲。」
　　「嗯，我知道。」周澤楷點頭，「我，也是。」
　　無論是葉修曾經用過的一葉之秋，還是仍舊在他手上的君莫笑，對周澤楷來說，他都是鬥神，是榮耀的前輩，是他崇拜、欽佩的存在。
　　而他所知道的葉修，也就僅止於此，其他的了解，也都是透過他人口中的述說而得知，而葉修也從來不曾用對黃少天或張佳樂等人那樣開玩笑或損人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葉修的性格，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蘇黎世的那一晚。
　　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葉修。
　　「試著互相了解或許也是一個方式。」
　　葉修這麼說著，讓周澤楷心底湧起一股希望，可他仔細再看葉修，卻見他唇角勾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看得他發顫。
　　「我說不適合，那是因為……你心裡有人啊。」
　　周澤楷身子一震，雙目倏地睜大，情急之下伸手抓住葉修的手腕，解釋，「沒有！我沒有！」
　　兩人坐的不是同一座沙發，但卻是在桌子直角的兩處，周澤楷身高夠，手又長，這點距離完全不是問題。
　　葉修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周澤楷這才驚覺失態，連忙放開。
　　輕咳一聲對葉修道歉，「抱歉……」
　　葉修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這還是頭一回見周澤楷如此驚慌失措，原本沒想再多聽他解釋的葉修卻突然有了興致聽上一聽。
　　「那……」葉修笑了笑，向後輕鬆靠在沙發上，「我就聽你說說吧。」

　　***

　　言家和江家是世交，兩家住得不遠，來往也頻繁，所以周澤楷和江波濤從中學同班之後，便成了好朋友，友情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延續到現在。江波濤會去打遊戲也是受了周澤楷的影響，只是因為家庭因素慢了他一年出道。
　　而江雅嫚不僅僅是江波濤的堂妹，同時也是言蔓荷小學的同班同學。兩人自小就很要好，時不時就會到對方家去串門子，所以周澤楷和江雅嫚認識的時間絕對不算短，但小學時候的周澤楷並非是第一次看到江雅嫚就對她抱有特別的心思，反而因為她和言蔓荷走得近的緣故而刻意疏遠她，更何況他看得出來，對方更喜歡接近的，是自己的大哥。
　　到了高中，周澤楷念的又是住宿制學校，能見到江雅嫚的次數便又少了許多。原本他也沒特別在意，可就是在某一次回家偶然碰見的時候，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無法解釋的感覺。
　　那次歸家，他沒有像從前一樣找了藉口回自己房間，甚至在客廳多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言蔓荷出聲將他趕離。
　　情竇初開的周澤楷想，或許，那就是所謂的悸動吧。
　　後來，他為了確定自己的感情，在高二那年提高了回家的頻率。
　　至於江雅嫚，她並沒有因為好友的厭惡而排斥周澤楷，每回看見他都是溫柔的笑著，也會在言蔓荷不在的時候和他說說話，聊聊天，這都讓周澤楷感到歡欣與愉悅，除了自己大哥和江波濤，大概就沒幾個人喜歡和他聊天──畢竟那和自己聊天並沒什麼不同。
　　於是他確定，自己是喜歡江雅嫚的。
　　一年不到的時間，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江雅嫚更是在那年的生日給周澤楷送了禮物，這讓周澤楷也更加肯定對方心裡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
　　高中時的周澤楷唯一能說心裡話的對象，也就只有言柏堯了。
　　他有點害羞，又有點靦腆的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大哥。
　　言柏堯很欣慰，也為自己這個弟弟開心，為此，他在家裡見到江雅嫚時，表情跟著也溫柔了不少。
　　周澤楷也以為自己和江雅嫚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誰料那年聖誕節的前夕，卻從言柏堯那兒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對她死了心吧。」言柏堯對周澤楷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周澤楷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他清楚言柏堯沒事不會突然對他這麼說，更何況一個星期前他還鼓勵自己去邀請江雅嫚過聖誕節。
　　「她……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女孩，也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單純……」言柏堯抿了抿嘴唇，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只和周澤楷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明天下午三點，你去後花園……找個沒人的角落，自己看吧。」
　　周澤楷不知道言柏堯想讓他看什麼，他在後花園裡等了近兩個小時，才等到自家大哥的身影，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
　　江雅嫚。
　　周澤楷還沒明白這兩人為何會一起出現在這兒，只見他哥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就聽江雅嫚拉著言柏堯大聲道──

　　──堯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真的！我沒有喜歡澤楷……

　　其餘的不必再聽，只需這些，就很足夠了。
　　那年的聖誕夜，他將自己的心情，連同原本要給江雅嫚的禮物一起敲碎，沉到了後花園的池子裡。
　　看清了一切，周澤楷之後再見到江雅嫚便神奇似的不再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只有孩童時期想要疏遠她的心情。
　　周澤楷不喜歡江雅嫚了，也不想見她。他擺出來的態度很明顯，只差沒把別來煩我四個字寫在臉上，可對方卻像跟個睜眼瞎，完全無動於衷，反而回家了還把周澤楷不理她的事抱怨給自己堂哥聽。
　　江波濤追著問過來，周澤楷沒好意思直接當著好友的面說「你堂妹就是個戲精，還騎著驢找著馬，純粹把我當備胎。」只好就事論事地把他看到的一切從頭到尾說給了江波濤聽。
　　好友多年，江波濤也不是個傻的，更不會不講道理就憑白為自家人說話。更何況自家堂妹這一齣演的是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她喜歡言柏堯，也想進言家這個高門，只不過和言蔓荷成了好友之後卻仍舊入不了對方的眼，在知道言柏堯和周澤楷感情特別好，她才想和周澤楷打好關係，好藉機接近言柏堯。
　　而事實也證明，言柏堯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於是她更刻意地對周澤楷好，甚至明知周澤楷對自己有意，仍舊曖昧地和他往來。
　　後來她向言柏堯表白了心意，可言柏堯卻沒有喜歡她，甚至拒絕了她。
　　碰壁的江雅嫚卻沒有罷休，依舊不依不撓地纏著周澤楷，甚至比從前還要時常在言語或舉止表現出會令人產生誤會的曖昧，可只要有人問她，她從來不親口說自己喜歡周澤楷。
　　說到底，也就是想著如果最終言柏堯真的不接受她，那麼靠著周澤楷她一樣也能嫁進言家。
　　江波濤知道真相以後，從此和那位堂妹保持一定距離，沒有必要絕不接觸！
　　他怕、他滲得慌啊！
　　有這種妹妹，好可怕！

　　***

　　雖然周澤楷說故事的能力不是很高，但這種狗血劇情一般可不常見，葉修聽得津津有味，還追問著後續，「所以？她就這樣纏著你好幾年？你也真夠能忍的。」
　　周澤楷也不想這樣啊，但無奈人家臉皮就是比你厚，更何況她纏得可不只自己，還有他大哥。
　　「大哥，也能忍。」
　　葉修聞言挑眉，「真行啊，她怎麼纏著你大哥的？說自己是他女朋友？」
　　「沒說，但，差不多了。」
　　江雅嫚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可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無聲宣告著她就是這樣的身份，就連她的父母都曾被她誤導過，還親自上門問言柏堯何時去他們江家提親。
　　莫名被逼婚的言柏堯搞清了來龍去脈，黑著臉澄清，還指天發誓，最後甚至親自跟著兩老去了一趟江家，當著所有江家人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拒絕的話說給了江雅嫚聽，這才讓兩位老人家相信他們沒有在一起。
　　言柏堯那邊是自證清白了，然而卻苦了當時在蘇黎世比賽的周澤楷。
　　當著父母的面被如此明確的拒絕，江雅嫚心裡含著怨，不遠千里找了過去，就想從周澤楷那兒得到一點平衡，完全沒管他隔天就是對戰D國的總決賽。
　　當時周澤楷是把她拉黑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她來了蘇黎世，還是江波濤打了通電話給他才知道的。
　　換作是平常時候江波濤也不想管這種破事，但江雅嫚的父母求到他那邊去了，是親人又是長輩，江潑濤也不好拒絕，只好一通國際電話請周澤楷去看看她，主要別讓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發生些什麼好歹就行。
　　於是，就有了葉修和蘇沐橙看到的那一幕。
　　「那，最後呢？」葉修饒有興致地問著後續，「這人的行為模式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她被你哥當面打臉……說實話，我不以為你當晚有辦法安撫好她。」
　　不過隔天比賽周澤楷依舊發揮如常，甚至更好，絲毫不受影響，所以葉修知道肯定有人特意飛了趟蘇黎世搞定。
　　「嗯。她父母，追來了。」
　　周澤楷確實沒那個能耐，甚至連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都沒辦法，若不是江家兩老趕了過來，估計那屆世邀賽的冠軍……得黃。
　　葉修聽得笑了出來，還是挺愉悅的那種。
　　「雖然不是什麼狗血的愛情故事……不過也挺精彩。」
　　當事者周澤楷並不覺得精彩，只是能看見葉修這樣笑……
　　算了，不跟他計較。
　　最後葉修笑完，臉上神情也比之前輕鬆了許多，至少在周澤楷看來，真情實意多了，至少不是那種刻意裝出來的假笑。
　　「周澤楷。」
　　他突然喊他，還喊得是全名。
　　周澤楷抬眼，認真地看著葉修。
　　葉修手指頭在沙發扶手上慢慢敲了幾下，然後開口，「說說你對我是怎麼想的吧，不計信息素的影響。」
　　對葉修是怎麼想的？
　　這問題其實要周澤楷來說，很複雜，也很糾結。
　　「強大、自信、堅持，還有……灑脫，我，很喜歡。」
　　少年時期的周澤楷，很崇拜一次次帶領著嘉世奪冠的鬥神，就是因為仰慕那份誰也比不過的強悍跟自信，才讓周澤楷堅定了成為職業選手的決心。
　　而同時，也是葉修在被逼退役之後，還堅持回來的毅力，跟可以拋掉過去跟所有，選擇重新再來的灑脫，讓周澤楷正視了自己的家庭問題，願意回家，選擇和父親言歸於好，開始一段新的父子關係。
　　說白了，他不懂葉修、不理解葉修，可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卻都很間接地影響了自己的人生。
　　或許沒有曾經的那一夜，周澤楷大概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將這個人輕易忘掉。
　　如果，當初沒有因為葉修一句「各取所需」而退怯，這幾年間自己會不會……多想起他幾次？
　　他承認，他是刻意不去想起葉修的。
　　葉修那天的話，似乎成為了一種對自己的「禁錮」──因為葉修不需要，也不想要那樣的關係，所以他便也讓自己不要產生這樣的想法。
　　偶爾想起了葉修、想起了那晚，周澤楷總會莫名的煩躁，好像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被抑在了心頭，無處可去。
　　他不知道那份感覺是什麼，只隱隱約約地知道，若是自己弄明白了，那麼，他將會面對空蕩而蒼白的缺口──他可能，會承受不了。
　　所以，他害怕想起葉修，害怕自己只要多想起幾次，那份壓抑了的情緒就會被釋放出來。
　　若是周澤楷的表達能有一般人的水平，或是他早一點將這種感覺跟言柏堯說一說……
　　那言柏堯就能立刻，且明確地告訴他答案了。
　　可惜，周澤楷沒有。
　　言柏堯對他說，喜歡有很多種。
　　在周澤楷心底，對葉修有著許多種的喜歡。
　　他喜歡身為榮耀鬥神的葉修，強大且無比堅毅。
　　也喜歡他下了賽場後，和人相處的方式，無論對誰，只要他願意，似乎總能讓人想要親近。
　　更喜歡……他在自己身下的樣子，迷人且致命。
　　總的來說，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他確實很不擅長表達，尤其是關於自己內心的情緒。
　　可這一次，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說出來，他都想對葉修表達，他自己的，喜歡。
　　周澤楷說得很磕磕絆絆，也說得前三倒四，但葉修聽得很認真，每一句、每一字，他都聽進去了，甚至在周澤楷停頓期間，他會更深一層地去思考那些話的涵義。
　　周澤楷，將心剖開了給他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縱使周澤楷自己本身卻還沒明白那究竟意味著什麼。
　　情愛之事，葉修不是不懂，也不是不願碰，只是……
　　他只是，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在那上頭。
　　說出來或許好笑，但這卻是事實。
　　十幾歲離家的葉修，幾乎將百分之九十的精力放在榮耀之上，後來蘇沐秋過世，他多分了一些心神到照顧蘇沐橙身上。
　　在之後，與嘉世鬧翻、被逼退役、重組戰對從挑戰賽殺回聯賽，再一步步地殺到總決賽取得冠軍。
　　拿得冠軍回家後，因為意外又生了凜凜，剛出生的娃兒可不好顧，凜凜滿一歲之前葉修幾乎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到她長大了點，葉修也忙於如今的工作。
　　細算下來，葉修還真沒多少空閒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
　　當然，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凜凜。有了個凜凜，葉修也覺得自己似乎不用特意去找個對象，雖然這對Omega來說偶有不便，但套句葉秋曾經說的話──
　　『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何苦為難我自己，去找個Alpha添麻煩？』
　　所以，葉秋說他不結婚。
　　Omega，一直被認為是依附著Alpha的存在，特別是在一對AO徹底標記之後，那樣的依賴會更加明顯。
　　而兄弟兩人都知道，他們並不同於大多數的Omega。
　　他們並不需要去依附著誰、也不想要去依賴他人，靠自己就可以過得很好。
　　當時的葉修覺得他弟這話說得挺好，不找對象，不結婚，一家人這麼生活著也挺好，更何況……他還有凜凜。
　　然而，他卻並非無情之人。
　　周澤楷是個強大的Alpha，這樣強大的Alpha葉修見過不少，這幾年在演藝圈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瞧不起Omega的Alpha雖然多，對Omega禮遇的Alpah也不少，可像周澤楷這樣，對著Omega挖心掏肺說心裡話的Alpha……他還是第一次見。
　　要說不動容……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

　　「我知道了。」
　　在周澤楷說完所有後，室內沉默了一段時間，葉修才淡淡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你……知道？」
　　「嗯，你的感情，我知道了。」葉修想了想，唇角微微勾起，輕柔地笑了一聲，「小周，說句實話，你確實……把我說動了。」
　　「但……」頓了頓，葉修才又補充，「我很忙。」
　　周澤楷眨了眨眼，似乎一下子沒明白葉修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這工作……其實不比之前輕鬆。」葉修道，「很多時候，我連凜凜都顧不上，所以……」
　　他抬眼看了看周澤楷，神情比之前還要認真嚴肅不少，「我不曉得、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分出心神在你身上。」
　　說白了，就是他明白了周澤楷的真心，但自己對他，卻沒有把握能有同樣的付出，更沒有把握確定能把心完全放在他身上。
　　周澤楷是個聰明人，瞬間就明白葉修話裡意思。
　　他低低一笑，「沒關係。」
　　沒有人規定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把時間完全奉獻給對方、將對方擺在第一位。
　　尤其……自己是Alpha，葉修則是Omega──雖然他強得讓人看不出是個Omega。
　　葉修的顧慮，周澤楷懂。
　　他看著葉修，墨色的瞳孔裡盛著水一般的溫柔，「我可以，等你。」想了想，後又再補充，「一直。」
　　葉修一愣，很快恢復，哼著笑了聲，「小周，你這發言有點狂妄啊。」
　　「嗯。」周澤楷倒也承認得很爽快，點了個就傾過身子，湊近葉修。
　　葉修沒有躲避他的靠近，直直地盯著那近在咫尺的臉龐，笑意慢慢加深。
　　見葉修沒有抗拒自己的親近周澤楷慢慢湊到葉修的臉頰邊，靠在他耳邊喃喃低語。

　　──我想要，你喜歡我。

　　溫熱的吐息就在耳畔，那股如海妖低吟一般的信息素也慢慢纏了過來。
　　葉修眼微微瞇起，唇角勾起，他輕輕吐出一句，「行啊。」
　　而後右手抵在周澤楷的胸膛，微微一個用力將他推回到原來的沙發上，慢慢站了起來。
　　瀟灑英俊的Omega唇邊掛著好看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那高大俊美的Alpha，自信且從容地開口。
　　「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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