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那個……寫得真的趕

中間如果發現有類似胡言亂語，或是顛三倒四的……

請通報阿初>_<!!!

謝謝大家！

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食用前請看防雷預警。

防雷注意：

* 原著向背景，時間線為葉修周澤楷都退役多年以後(約為第十八賽季)

* OOC有！！重要的事再說三遍，OOC有！OOC有！OOC有！！

* 分手後破鏡重圓

* 女友梗、結婚梗（是真的有女友，也真的有結婚，為自創角色，不是路過NPC喔！！）這點很重要

* 有不倫情節（就外遇）

* 諸多回憶殺

* 沒有溫柔的母親

* 有甜(很少)有虐(很多)有刀片(也挺多)

* 大概就…這樣，想到再補_(:3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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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在全明星賽的最後邀請退役選手出席，是周澤楷退役之後才開始有的節目。邀請的對象會與全明星投票同時進行的票選，聯盟會從得票數最高者開始邀請，若是聯絡不上，或是被對方挽拒，就再依名次往下邀。

第一回邀到的是韓文清，再來是張佳樂、王杰希，今年則是蘇沐橙。

不過每年被邀請出席的退役選手，卻永遠不是得票最高的那一位，甚至也不是第二位。

全明星前幾天，紀子容在吃飯時聽說了這事，便好奇的問說那究竟是哪兩個高人啊？這麼多年都邀不到？

蘇沐橙笑著回她，「還能有誰啊？兩個榮耀前後第一人唄！要看的話我們早都看膩了！」

天天在大家眼皮子前晃著呢！

榮耀第一人這個位置，自周澤楷退役之後，再沒有人把職業圈裡的哪個誰拱上那個位置。

對所有榮耀粉來說，第一人指的就是周澤楷，前第一人便是葉修，似乎對他們來說，這個「第一人」，除了他們倆，再不能指別的誰。

全明星賽分了勝負，主持人也結束了對選手們的採訪，待他們各自歸了隊上，場上便暗下了燈，等待著下一個環節的主角上台。

距離蘇沐橙離開這個舞台，也已經過去五、六年了，當年她提出申請的時候葉修雖然沒有阻止，但還是和她談了一回，最後尊重了她自己的選擇。

退役之後的蘇沐橙沒有離開興欣，就留在那兒，將早些年存下的積蓄投資到了興欣，幫著陳果一起經營著。待退役一年多之後，這位聯盟的女神，晚了葉修一些時間便和莫凡步入禮堂，這在當時引起不少話題，有好有壞，抨擊莫凡的人不少，但更多的是給予他們的祝福。

雖然退役，可蘇沐橙一直沒有離開榮耀這個圈子，偶爾還會擔任聯盟的宣傳大使，這讓她的女神光環一直存在，就算是退役，也結婚生了個女兒，她的人氣依舊不減當年。

當光束再一次聚集在場中央，觀眾們的歡呼與掌聲似乎比剛剛幾位全明星上台時要熱烈了不少，蘇沐橙便在館內歡聲雷動的期待中登上了舞台，和她一起的還有在這個環節被任命為主持人的黃少天與喻文州。

被邀請回來的退役選手沒有例外的都會被問一問近況，蘇沐橙的近況其實眾人皆知，畢竟都是興欣的第二位老板了，偶爾還會跟著戰隊去比賽場地，榮耀粉絲不管舊雨新知，對她都不陌生。

喻黃兩人也深知這點，一開始便從她最近參與的聯盟活動起了話題。

黃少天的話嘮天性大概天生就適合吃主持這行飯，不論是當比賽解說還是主持這個環節，只要有他，收率便只高不低，無論是粉絲和節目方都十分樂見，唯一的不好就是現場直播每回都回延遲，毫無例外！

問完了聯盟的活動，黃少天便按照流程問起了她家女兒，「誒，蘇妹子，妳家娃娃挺久沒見了，最近還好吧？下回和咱們藍雨比賽時帶來G市給我們看看唄。」

喻黃兩人雖然不常和蘇沐橙見面，但倒是沒斷了聯絡，前幾年的喜酒和娃娃抓周的時候也都有出席。

聽見他提了自己女兒，蘇沐橙故意板著臉說，好得不得了呢，現在會跑會跳還會頂嘴了，特別難管啊。怎麼？黃少也想要個女兒嗎？要不我把我家娃娃送你吧？

黃少天嚇得連忙退開一步，搖頭擺手，「不了不了不了，妳家女兒那哭勁兒我可受不了，完全受不了。再說妳送了我你家那口非得打死我不可。」

提到她女兒是事前就安排好的，蘇沐橙也同意，更大方地把自家女兒的可愛照片秀上大螢幕和觀眾們一起分享，莫家娃兒果然遺傳到她娘的好相貌，把台下眾人萌得不要不要的。

請了退役選手來當然不只問近況，肯定還要再和觀眾們互動一下，於是等蘇沐橙秀完了娃兒，喻文州為免黃少天再發揮他的話嘮本色，立刻將活動進行到下一個環節。

下個環節和第二天的差不多，就是由蘇沐橙自己抽出三位幸運觀眾，前兩位可以問一個問題，或是如擁抱、合照等簡單的要求，最後的那一位則是可以和退役選手進行一場表演賽。

蘇沐橙便隨意選了號，她這會兒沒再像從前那樣刻意嚇著葉修玩了，就是讓電腦亂碼跳出幾個數字。

第一位抽到的是個男士，剛好是她忠實粉，臉上的興奮和激動完全掩飾不了，蘇沐橙笑著和他握了手，後者幸福的直說他今晚不洗手了，連澡都不用了！

黃少天把話筒塞給他說，不管你是不洗手還是不洗澡，回家都隨你，現在趕緊把問題問一下吧！

那人接過話筒，結結巴巴地問蘇沐橙，之後還會繼續留在興欣？還會和興欣一起共進退嗎？

「這是自然。」蘇沐橙笑著說，「興欣這支戰隊，是我親眼看著，也一起從零開始，經歷了許多過程，一步一步慢慢成長起來的。就算我們戰隊的成員已經不同以往，隊風也有所不同，但是興欣一直都沒有變……」她頓了頓，眼神掃過了整個場館，最後停在某個地方，像是在對著誰說似的，「興欣沒有變，我還在，陳果也在，唐柔、魏琛、方銳……不管退役與否，當年興欣最初的成員，他們都還在，一直留在興欣。對我來說，就是我的歸所、我的家，它的意義絕不只是聯盟的一隻戰隊這麼簡單……」

你曾經努力的、創造的、慢慢建立起來的，不論是人或事或物，雖有改變但都還在，一直都在，因為你而聚在一起的人們也沒有離去。

或許是念舊、也或許是珍惜，但不管如何，我們都還在，還留在他們這群人開始逐夢的起點──興欣。

「如果問我是否會和興欣一起共進退……我想，那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因為……」她慢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場館裡，某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笑著，「那是我的家。」

這話說得雖然有些濫情，卻讓台下的人都聽得動容，也獲得了不少掌聲，大概也只有蘇沐橙才能把這話說得這麼真切、這麼感人肺腑。

因為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實話，身為孤兒的她，自哥哥過世之後，便是跟著葉修，直到了興欣，她才又再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在場落淚的也有男有女，陳果身為興欣老板，人在後台就哭得唏哩嘩啦，唐柔哄都哄不住，眼淚怎麼樣也停不住。

然而話裡不經意被隱去的那個人，沒有刻意提起，可那人在多數的榮耀粉絲心中，一直是位在最高處，像神一樣的存在。

他是一個註定在榮耀史上留名的人，無論榮耀這遊戲能存在多久，可「鬥神」的傳說卻會被一直傳誦下去。

興欣是他一手帶起來的，蘇沐橙這番話同時也讓台下不少人想起了這位曾經的鬥神，屬於他的名字也紛紛自場下一聲兩聲地傳出。

不過呼聲只佔少數，在他的名字如病毒傳染到全場之前，就被喻文州和黃少天兩人掐住了。

黃少天縱是不滿葉修當年不告而別，甚至還躲得連影兒都沒見著，前幾年更是放了狠話說，這貨無情無義我黃少天才沒有這種朋友，他若膽敢在我面前出現我肯定和他真人PK！

隨著時間過去了幾年，更為成熟的思想讓他也知道葉修狠得做到這一步，肯定是有另外的隱情，再加上曾經也從王杰希那兒知道他家人出事消息，當初的氣也消了大半，不出來就不出來唄，最愛的榮耀還在呢，看你能躲到幾時！

黃少天很快就成功將觀眾的注意力又引回蘇沐橙身上，更是順利將活動往下進行，將第二位被抽到的幸運觀眾請上了台。

第二次被抽到的觀眾是位妹子，看著二十後半的年紀，幸運被抽上台，臉上有掩不住的欣喜，興奮地和蘇沐橙握完手，一雙水靈的眼就這麼盯著她，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沐橙見她也不像是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在黃少天催著人將問題問出來後，她那預感就成了真。

「我、我一直是興欣的粉絲，更是您和葉神的忠實粉……我、我就想問問……葉、葉神他如今……在哪兒呢？人還好嗎？還打著榮耀嗎？當初、當初他一聲不響的離開……除了一句辭職什麼都沒留下……這麼多年了我們真的很想他啊……」說著她還哽咽了起來，「年年、年年投票他都是第一，我每年都期待能看到他，可每年都落了空……不、不露面也行的，就算是微博發幾句話也好……我們都很想他，真的！」

這問題其實不只是她的，也是所有榮耀粉絲的，更是聯盟那群選手──無論退役的或在役的──可這問題卻把蘇沐橙問住了。

她知道就算葉修已經離開榮耀很多年，可他的粉絲多數卻還在，年年都在問著他的消息、他的去處，她常常都能在自己的微博上看到問著葉修消息的問題。

他轉身走了，可卻留了這麼一大群粉絲在等著他，而且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看著微博上的這些訊息，各種複雜的情緒都會湧上心頭。

她替這些粉絲不捨，也有些不平，因為葉修離開得太突然、太狠也太絕；可她同時也替葉修難過，他何嘗不是想繼續打著他最愛的榮耀，當著那個全職業精通的榮耀教科書？可他不得不走、不得不放下，對被迫割捨掉周澤楷的葉修來說，繼續在榮耀裡，太痛苦了，真的太痛，也太苦。

似乎從放棄周澤楷、離開榮耀之後，放在葉修眼前的每一個選擇、每一條路，都是死的，連葉修自己都找不到一條更好的路走，蘇沐橙又怎麼會知道該怎麼替他回答這麼問題？

場上因為這姑娘的問題從安靜到吵雜，議論紛紛的言語在群眾之間傳遞著，黃少天眼瞧著不對，第一時間搶過蘇沐橙的話。

「這位妹子，我跟妳說實話，雖然那貨年年佔著榜上第一，但妳千萬別認為是聯盟的工作人員偷懶啊，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聯了，再說了，他那條神龍向來只擺個頭出來，然後就沒見尾巴的，這些年連咱們也沒找著人。不說他，連那個佔著第二的周澤楷也是啊！剛退役那會兒偶爾還會出來露個面呢，現在也跟著那條龍一樣神隱去了！真不塊是對……咳、真不塊是榮耀的前後第一人啊！」黃少天自己越說越氣，差點沒把「那對狗男男」這詞兒給說出口。

喻文州很快便接了話題，把話引到了周澤楷身上，「嗯？周隊倒沒神隱啊，聯盟都有聯繫上，每年邀請電話也有接。」

「什麼！？還搞起事業了？」周澤楷接了邀請電話這事兒，黃少天還真不知道，「那人呢！？」

喻文州笑著聳了聳肩，「沒說。」

這話雖然是轉移話題說的，但黃少天剛剛那一股子對葉修的氣算是有了出氣的地方，他立刻指著某個鏡頭放話，「我說你個周澤楷！有空接聯盟電話怎麼沒空看一下群裡啊！！聚會約了上百遍你哪次看了！你說啊！說啊！我知道你肯定看直播的！給我記著了，等等競技場走起！」

群眾的注意力確實是從葉修身上轉走了一半，但這火轉到了周澤楷身上，卻是輪到孫翔不滿了。

他從輪回的隊長席位上跳起來，直接隔空和黃少天槓了起來，你個話嘮！我家隊長你哪點不服！？他忙事業都忙得沒空來現在了哪還有空跟你PK！

雖然對孫翔突如其來的回應有些吃驚，但為了把話題徹底轉開，黃少天還是在喻文州的眼神示意下和他對槓起來，「PK又不需要出門，上網、刷卡、登遊戲，沒幾秒的工夫他抽不出來？孫二翔你傻嗎？」

「誰讓你喊我二翔的！？」二翔這稱呼自從葉修喊了第一次之後，就再也沒從孫翔身上摘下去過，現在雖然沒什麼人叫了，但聽到他還是火啊！從椅子跳起來挽著袖子作勢要和他幹什麼似的。

這動作黃少天可看得清了，立刻哼笑，「呦，不承認？那不然你我現在來一場啊，讓前輩看看你退步了沒有，我可告訴你啊，別以為前輩退役了就好欺負啊，當年劍聖的封號可是還在我頭上的！」

完全經不起激的孫翔還真的將兩手袖子都挽了，衝下去和黃少天PK起來，輪回裡的人拉都拉不住他。

 

選手退役之後帳號卡都是歸了俱樂部去發落，黃少天用的自然不會是夜雨聲煩，可就算是現任夜雨聲煩的主人將卡借給他，他也不見得用得慣，畢竟不只裝備上的數值已經隨著新主人的習慣而改變，就連技能點也都不同了。

孫翔為了表示公平，便和對方一樣用了主辦方提供的帳號卡，技能點都是當場點的。

或許是用慣了一葉之秋，突然換了一個帳號卡不上手，一場PK在經過幾分鐘的激戰之後，孫翔率先倒下，雖然黃少天手上的劍客也只剩血皮，但輸了就是輸了。

黃少天一摸鼻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知道前輩的厲害了吧！退役只是為了給年輕人一個機會而已！」

孫翔哪裡理他退役是要給誰機會，只知道自己輸了，輸給退役選手這面子往哪兒放？

於是沒等主辦方來請他下場，又立刻發出了對戰邀請，黃少天一句誰怕你啊就點了接受。

這一回孫翔習慣了這帳號卡，操作比上一場順了不少，便換了黃少天先他一步被清空血條。

孫翔贏了便輪到自己得意，黃少天嚷著說不過一勝一負你得意什麼？再來再來！前者嘴上說著前輩要認老啊，同時點下對方發來的邀請，兩人再次進入PK場景。

「……此情此景，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坐在輪回席上的某位選手摸著下巴說著，「似乎很多年前也發生過啊，被激得再來一次的……好像也是咱們輪回的？」

怎麼能不眼熟？尤其對輪回的人來說，那是記憶再深刻不過了。

當年唐柔未出道的時候，在輪回舉辦的全明星上和杜明兩人，你來我往鬥上了不知多少回，最後還是葉修出面把人給拉下場才算完。

這一回，葉修當然是不會出面阻止，他也沒那麼多心思，他甚至連場上是怎麼進展到這地步的都不清楚。

佔據他腦海的只有周澤楷剛剛的那個霸道又具掠奪性的吻，以及，那幾乎完全壓抑不住心中渴望的話。

 

枷鎖，一道被喚做現實的無形枷鎖，牢牢地扣在他和周澤楷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在他回擁住對方的那個剎那，他想逃，想掙開那副重重的枷鎖，想什麼都不管，只想好好擁有眼前的人。

他們明明那麼相愛……明明……

 

──鬥神！

──葉修！

──葉神！

 

場上零星響起了自己的名字，這讓喚回了葉修的理智，打開了一半的鎖，又再度被自幾親手扣了回去。

他將手抵在周澤楷胸前，輕輕將他推開一些距離。

他們在黑暗中看著彼此，看見了情、看見了意，同時卻也看見了身不由己。

場上的話題繼續著，直到葉修和周澤楷的名字被先後提起，兩人才各自轉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回場上。

「怎麼不出席？」葉修突然開口問，「你明明有空坐在這裡。」

周澤楷頭也不轉地回，「……拒絕慣了。」於他來說，與其站在台上，倒不如和他在這片黑暗裡坐著……

「前輩呢？」當孫翔挽著袖子走上台的時候他反問葉修，「到了現在，還不願回來嗎？」

到了你肯重新拿起鼠標、玩起榮耀的現在，還是沒想要再回到他曾經最愛的世界嗎？

葉修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場中央的戰鬥法師與劍客纏鬥著，他彷彿看見了多年以前，從前自己還操作著一葉之秋和夜雨聲繁PK的景象，一切都還是深深留在記憶，然後，卻都已成過往。

過去的，能再重頭來一次嗎？

曾經捨去的，又能夠再一次握在手裡嗎？

不能。

時間不會回溯，時光也不會倒轉，他既不能回到過去阻止對周澤楷說出分手的那個自己；自己親手放掉的，也終究不會屬於自己。

縱使他還能握住他的手，還能吻著他的唇，卻也不過只是，一時貪歡。

燈暗了，他們可以牽手、可以相擁、可以親吻，假裝他們屬於彼此。

燈亮了，他們牽著的手不能是對方，他們的溫柔放到他人身上，只能是前輩與後輩、只能是朋友、只能，扮演好本該就屬於他們的角色。

這場戲，還能演多久？

「還能……回去嗎？」

 

台上纏鬥不休的兩人最終是被請下了場，還是陳果親自去「請」的，時間也拿捏得剛好，就在兩人鬥成兩勝兩負的時候。

雖然被那倆二貨佔去了不少時間，但該進行的環節還是得繼續進行，蘇沐橙最後又抽出了一位幸運觀眾，拿著陳果出借給她的沐雨橙風和對方打了一場表演賽。

雖然她已經退役，但和一般玩家的差距還是擺在那裡，縱是蘇沐橙沒拿出全力還是很快就將比賽結束掉。

走出比賽台，蘇沐橙便與三位幸運觀眾一一握手，她特別留意了第二位姑娘，只見她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還是掩飾不住的失望，畢竟蘇沐橙並沒有實際回答她的問題。

將三位觀眾送下舞台，活動到此便算是全部落幕，喻文州和黃少天控制著場面和話題，逐漸將整個全明星帶到尾聲。

看著那位姑娘的背影，又往角落的黑暗處看了幾眼，蘇沐橙思考斟酌了再三，還是向黃少天拿過話筒，慢慢開口，「關於葉修……」

這四個字一經話筒放大擴音到全場，館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連那位還沒走下舞台的姑娘都回頭望著她，全都屏息以待，等著這位和鬥神最為親近的女神，等著她、期盼著她能給大家一個想要的答案。

「葉修他……」蘇沐橙視線掃過全場，最後停在她正前方的VIP位置，「他有不得不離開榮耀的理由，他還願不願意回來，我不能替他回答，也不能幫他做決定，但我想我能替他傳達一件事……」她看向那位還在舞台邊緣的姑娘，「無論葉修現在身在何處、過得如何、之後還願不願再重回榮耀，這些我都不能給大家答案，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熱愛榮耀，深愛榮耀，他對榮耀的愛跟大家是一樣的，永遠，都不會改變！」

因為他是葉修，是愛著榮耀的葉修。

場上紛紛響起了掌聲、歡呼聲，還有──葉修的名字。

那位丟出問題的姑娘最後笑了，她笑著對蘇沐橙大喊著，謝謝妳！謝謝妳讓我知道他心裡還有榮耀！

全明星至此，落下了布幕。

 

「沐橙答得很好。」台下唯一一個不是很懂榮耀的葉珩跟著所有人鼓掌的同時開口。

「嗯，話說得恰到好處。」紀子容贊許的點頭，「雖然不算完全回答，但也讓人滿意，至少將葉修對榮耀的喜愛傳達出來了。」然後聽著滿場的對葉修的呼喊她不禁感慨，「能做到讓世人永遠不忘的，真的少之又少，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他真的很厲害呢，是吧？璐璐。」沒得到身邊那人同意的回應，紀子容立刻轉頭看向和璐，「璐璐？妳不舒服嗎？」

和璐的異樣坐在她身邊的葉琀也注意到了，只見她一言不發地望著台上，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不適，但神情和前兩天結束時的歡喜卻是差得太多了。

這讓葉琀緊張了起來，忙拉著她問，「九嬸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說著拿出手機翻開聯絡訊息，「我叫九叔過來！」

和璐這才從自己思緒中回神，「我沒事。」她露出笑容壓住對方正要播出號碼的手，「好得很呢！現在正亂著，妳這時候打給他，萬一他被認出來了還得了？場上到處都喊著他的名呢！」

「那妳……」葉琀還想再問，卻被葉珩打斷。

「九嬸是累了吧？連續三天都出門到這麼晚，身體可能有些撐不住。」他笑著站起身走到和璐身邊，「要不我先帶您出去等九叔？」

和璐想了想點頭說好，「真有點累了呢，之前這個點都睡死在床上了。」

「那我們先陪著妳去停車的地方吧。」紀子容也收拾著東西站起身，「琀琀，妳發個訊息給葉修，說我們先走。」

葉琀點頭說好，發了訊息之後才站起身，卻發現葉珩沒將人抱上輪椅，而是直接往較沒人的VIP通道走。

「咦？五哥，你怎麼……」

「人太多了。」葉珩對她笑了笑，「我帶九嬸先走，妳和紀小姐可以慢點。」畢竟要帶著輪椅行動還是會慢一些，「在停車場那兒等你們。」

說著便看葉珩手上雖然多了個人，卻健步如飛一樣，很快就沒看見影子了。

「五哥體力也太好了吧？」葉琀目瞪口呆，「九叔雖然不是抱不動，但你要他走成那樣……」她搖頭，「我看下輩子吧。」

這可是她太爺爺親口說的，她那九叔什麼都行，只有運動是他的死穴。

 

館裡陸陸續續離開的人不少，可葉珩抱著一個人離開的身影特別明顯，葉修雖然身在最後一排卻也是看見了。

他從兜裡翻出手機，才發現葉琀傳給自己訊息，他一看便皺了眉，手指動了動回了過去。

「怎麼？」周澤楷沒有錯過他的表情。

葉修搖搖頭，「琀琀說璐璐累了，阿珩先帶她去車上躺著。」回完訊息他將手機收進口袋裡，戴上帽子又靠著椅背坐了回去。

他倒不是不急著走，而是走不了，前幾天戴了帽子或許還能安全地走出去，現在這情況……坐在這兒都要祈禱沒人往他們這位置多看幾眼。

聽著場內充斥著自己的名字，葉修內心真是說不出的複雜……「怎不喊你的呢？你全明星的名次還比我高呢……」

周澤楷也已經戴上了口罩，他抖著肩笑了幾聲說，「因為你是葉修，是站在榮耀頂端的鬥神。」

等兩人好不容易能走出場館到停車的地方和其他人會合，都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和璐早就在車上睡著了。

葉修先是看了眼睡著的人，確認真沒什麼事才對周澤楷和紀子容道，「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你們都還要上班，就不用特意送我們了。」

因為順路問題，雖然葉珩也是開車，但要繞些路，所以這三天都是周澤楷開著車去店裡接的夫妻兩個。

周澤楷看著葉修，又看了車裡的和璐，笑著點頭，攜了紀子容就和葉家幾人道別。

葉修上了車讓妻子枕在自己腿上，讓她能好睡點。

前頭的葉珩確定葉琀扣了安全帶，後座的夫妻倆也橋好位置，才慢慢將車子駛出去。

替和璐披上了自己外套以後葉修才分別傳了訊息給蘇沐橙和陳果，說和璐累了先走，之後讓她們有空再來店裡，也順道誇了蘇沐橙最後的說詞。

透過後照鏡看葉修放下了手機，葉珩才開口問，「久違了的全明星怎麼樣？有感想沒有？」

葉修笑了幾聲說，沒什麼，就那樣。

「我去！」葉琀聽了沒忍住，回頭看著她九叔說，「全場把你名字喊得跟大明星似的，你居然沒有感想！？」有沒有點人性啊！那些粉絲聽到絕對得哭死！

「好吧，其實有。」葉修道。

「什麼什麼？」葉琀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就……哥果然是天縱英才啊。」他誇張的感嘆道，「我這都離開榮耀這麼多年了，居然還這麼多人記著。」

說實話，葉修自己也很意外，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更何況他當年走得如此決絕，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會被黑才對，沒想到……

世事常常出乎自己的預料啊。

葉琀嗤了一聲說沒見過這麼厚臉題自抬身價的，葉修立刻回說，妳叔當年我在榮耀裡混的時候就是這麼自抬身價的，因為我很強。

這話把葉琀說得一句反駁都說不出口，乾脆轉正身子不理他了。

葉珩笑了笑說，「雖然你離開了這麼久……但我覺得ˋ 橙倒是說對了一件事。」他從後照鏡看了葉修一眼，「就算你不玩榮耀，也對榮耀相關的事不聞不問，但是……你對它的熱愛卻是絲毫未減的。」

就如同他對某人的愛一樣，因為知道減不了一絲半毫，就算再多的阻撓也無法滅去心裡頭的這份愛，所以只好選擇遠離，不去看、不去知道對方的任何一切，才能假裝這個人對自己一點也不重要。

這話中有話，葉修哪裡聽不出來，只是就算聽得懂也只能當不懂，便笑著回說，「所以最近撿起來玩了會兒不是？」

「那怎麼前幾年沒見你玩過？」沒聽懂的葉琀轉頭又問，「店裡真要忙也不是那麼忙啊？你看方哥都能忙裡偷閒在店裡玩了。」

「嗯……」葉修低頭沉吟一會兒，大掌撫過妻子前額的散髮，「早些年是真沒空，你們十叔那公司一年到頭都在忙，我就沒幾個時間得空的，空下來的時間……」

「啊，這我知道！」葉琀搶白道「遇上九嬸之前，你空閒時間都去相親了。」

葉修輕笑出聲，「是啊……」

嫌扭著脖子不方便，葉琀乾脆趴在椅背上，「一直相不累嗎？」

「不一直相怎麼遇得到妳九嬸？」

葉琀喔了一聲，還想再問卻被駕駛座的葉珩使了個眼色，前者雖然遲頓了些但也不笨，意會到這話題會觸及到九叔的母親，便識相的轉了話題，問起了新嘉世的邱非。

「怎麼？丫頭妳迷上人家了？」

「迷上不至於。」這是個實話，榮耀這遊戲她雖然沒像葉珩一樣只知其名不知其內容，也曾隨波逐流玩過一小會兒，聯盟有哪個戰隊、戰隊裡有哪些主力選手還是知道一些大概。「就是之前留意過，聽說他是九叔你囑意的一葉之秋接班人。」

葉修點點頭，「本來是。」但無奈之後發生的事實總不遂人願。

「不過我覺得他現在也沒負了你當年對他的期望。」葉琀道，「戰鬥格式並沒有比一葉之秋差，不是嗎？」

「是啊。」看到邱非今天的表現葉修是挺欣慰的，「孫翔我也曾在世邀賽時指眼過一兩回，不過……最終的成長是他們自己握在手裡的。」他望向窗外，慢慢道，「差的……或許是機遇跟年紀吧。」

一葉之秋在孫翔手裡還能再戰幾年？未來它的主人又會是誰？那個人又能不能擔得起一葉之秋曾經鬥神的名號？又是否，過了幾年邱非就能用戰鬥格式把鬥神的名號給搶去？

這些都是未來，都是未知數，等著現在在聯盟賽場上的人去一一完成，而葉修卻覺得，這些未來都將與他無關，就如同他和周澤楷的未來一樣。

葉琀突然又說，九叔既然你現在又開始玩了，有空教教我吧。葉修笑著回，行啊，機會難得要抓緊時間把握好啊。

「說得你玩膩之後就不玩了一樣，你不說過榮耀再玩十年也不膩？別不承認啊，這話可是沐姐親口告訴我的。」

「是不膩啊……我這麼愛榮耀女神。」葉修笑，回得有些漫不經心，「但，也會有再不玩的那一天。」

就算再愛有什麼用？回不去的便回不去，曾經捨棄的，就像翻覆在地的一灘水，再難回收。

如今握在手裡的，就如同海市蜃樓，幻影似的，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終有一天，無論是榮耀，還是周澤楷，都將再與他無關，這輩子都不再有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