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消失一段時間趕場次截稿去了_(´ཀ`」 ∠)_

在三次元發生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中，阿初順利把稿子送出去了！(感動流涕！！

然後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後續事情處理一下，終於有空來更文了(呼

那就來上文吧~

第四章 下

言家的書房並非專屬某個人，但從前多是言哲青在使用，而自他從上位退下來，只做個掛名董事之後，這書房便幾乎等同於言柏堯的了。

進書房後兄弟倆便各自在矮桌兩邊的單人沙發坐下，言柏堯率先開口。

「說吧，你要和我說些什麼？」

昨天思考了一整晚上的周澤楷也沒什麼猶豫，放下手上的咖啡開門見山，「我，有了個女兒。」

向來很擅長表情控制的言柏堯沒有表現得太過失態，只是微微睜圓了眼，然後慢慢皺眉，最後捏了捏眉心，問，「我沒聽錯？」

周澤楷搖頭，「沒有。」

言柏堯突然很慶幸自己剛剛沒讓顧叔也給自己弄一杯咖啡，否則照自己總是邊喝邊聽弟弟說話的習慣，他可能會吐周澤楷一身咖啡。

「這是怎麼回事？」

周澤楷自成名以來粉絲無數，什麼女友粉男友粉，老公老婆粉的一堆，但出道這麼多年，他潔身自愛，無論是和男的、女的，Beta還是Omega，都沒有傳出過任何緋聞，一直都是單身。

言柏堯身為他的親大哥，知道他從前在感情上遭遇過挫折，導致他至今都還單身。

所以言柏堯很不解，在談情說愛上幾乎到了一種排斥地步的周澤楷，是怎麼和人搞出一個娃兒的？

「發情期。」周澤楷簡單講了原因。

「喔。」言柏堯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立刻腦補了一段Omega利用信息素將自己弟弟勾上了床，然後生了孩子之後來要脅他的狗血戲碼，於是很理所當然地問，「對方要求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錢，那很簡單。言家什麼不多，錢很夠用，把錢給了，然後將人打發走，孩子留下，很好解決。

如果是要言家的名份嘛……那也不是不好辦，先把對方的身家背景都調查出來再對症下藥就好。人嘛，都有三、五個把柄，就是過程比較麻煩，還怕對方把事情鬧大……等等，那是不是該先讓人準備壓住任何不利的新聞？對，必須這麼做……

就在言柏堯已經在腦裡高速運轉，盤算著各種解決方法一二三的時候，卻冷不防聽見自己親弟突然來了一句「他不肯結婚」，直接把言柏堯的腦回路給轉當機了。

「……什麼？」

周澤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臉上帶著有些懊惱的表情把話再說了一次，還多了兩個字的補充，「他不肯和我結婚。」

等等，這劇情是怎麼跳的？

說好的Omega帶著孩子上門來要脅呢？不應該是對方吵著要和你結婚但你不要不要嗎？怎麼就變成了對方不肯結婚，你只好來找哥哥問辦法了？

這中間哪裡出了問題？

「什麼結婚？」言柏堯問。

然而周澤楷沒想到他親哥跟他說的是完全不同劇本，還以為對方跟自己還在同一個故事中，逕自道，「有女兒，所以跟他求婚，但他拒絕。」

這大概是言柏堯生平第一次，沒能完全從周澤楷言簡意賅的字句中明白他所想要表達的事，這讓他有點挫敗。

但無論如何，事關弟弟的終身大事，所有的細節都得弄明白才行。

於是花了一些時間，言柏堯才從弟弟一次三、五句，句中三、五字的解釋中，明白了所有事。

什麼拿孩子要錢的Omega，沒有。

什麼想要藉孩子進言家門的劇情，抱歉，也沒有。

有的是一個被弟弟信息素勾出了發情期的Omega，這個Omega還十分獨立，不僅自己將孩子生了下來，這五年間就沒想過要找周澤楷，甚至沒想告訴他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或者說，巴不得他一輩子都不要被他知道得好。

是這個Omega不知道周澤楷身後是個豪門世家，還是這個Omega自己也是個有背景的，根本就不屑來攀他們言家這個高枝。又或是這個Omega真是個十分有骨氣的，除了孩子以外什麼都不要。

……到底是哪一種呢？

「你說他是你前輩？」

「嗯。」

「哪一個？」

不僅僅是隊友，整個電競圈但凡比周澤楷早出道的，都叫前輩，歲數還不一定比他大，所以言「是啊，我想見他。」

柏堯不能確定周澤楷口中的前輩究竟是哪一個。

「葉修。」

***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向來冷靜從容的言柏堯臉上出了錯愕。

「葉……修？」他又確認了一次，「曾經被你們圈裡稱做鬥神的那個……葉修？」

周澤楷點頭，「知道？」

他應該是知道的，周澤楷想。

若是有在關注榮耀這個圈子，那就不可能會不知道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嗯。」言柏堯點頭應了一聲。

他確實是知道，而且不僅僅是知道而已，但原因……可能跟周澤楷想得不太一樣。

「沒想到……世上還會有這種巧合。」

言柏堯喃喃自語地念了這個一句，周澤楷沒聽清。

「嗯？」

「沒什麼。」言柏堯搖搖頭，然後又看向周澤楷，問，「先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想跟他結婚？」

這問題周澤楷想了一晚上，於是很快開口，「想，在一起。」

「是想和女兒在一起？還是和你那個前輩？」

周澤楷沒有猶豫，「都想。」無論是和女兒，還是和葉修。

言柏堯輕輕笑了出來，周澤楷沒明白他在笑什麼，臉上露出疑惑，而後聽到言柏堯問他。

「所以，你喜歡你那個前輩？」

周澤楷怔了怔，隔了幾秒才回答，「大概是，喜歡的。」

這下言柏堯很確定對方為什麼會拒絕自家這個弟弟了。連喜不喜歡都弄不清楚的傢伙，誰會想跟你結婚？

言柏堯嘆了口氣，試圖開導弟弟，「澤楷，說說你對他的感覺。」

「尊敬。」這個答案周澤楷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來，對於葉修，他一直都是抱有這樣的情感，否則也不可能曾對媒體說出「他是偉大的選手」這樣的話。

「你尊敬他，是因為他是你的前輩，並不是因為其他更深一層的原因。更何況，他也確實值得你們圈裡每個人的尊敬。」言柏堯想，就依葉修曾在榮耀界的成就，換做是自己在那個圈裡，也會很尊敬這位鬥神。

但，這和喜歡並不一樣。

「我換個方式問吧。」言柏堯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對他有過心動嗎？就像……你當年曾對江雅嫚有過的心思。」

他不是很想提起這個名字，但周澤楷曾經在意過的對象，也就她一個──哪怕他現在避之如蛇蠍，那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周澤楷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回想了想，卻仍舊沒有個確切答案，於是對他哥搖了搖頭。

「不想提她。」

言柏堯笑，「也不知道當年是誰見到人目光就一直追著跑的？」

「咳……」周澤楷輕咳一聲，但也十分坦然，「我眼瞎。」而且瞎的時間也不算長！

雖然不喜歡，甚至有點厭惡，但他不會否認自己確實曾對江雅嫚動過心思，當然，也不會否認自己是個瞎了眼的笨蛋。

不過當年的那份心動，早在真相被言柏堯攤開在陽光下之後，就被那熾熱的太陽給蒸發殆盡了。

「瞎不瞎什麼的……難說，她跟你二哥是同一個類型。」

會演，還演得跟真的一樣，「若不是她跑來跟我告白……我都真的以為她喜歡的人是你。」

周澤楷搖搖頭，「過去了。」

江雅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周澤楷並不關心，也不想再提。

「那麼，你還得再想想你對你那前輩是個什麼想法──撇開你們之間有個女兒的前提。」言柏堯道，「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還會想跟他在一起？會想要和他走完一輩子嗎？」

如果沒有葉凜……

周澤楷皺起眉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對葉修是尊敬、是仰慕，更早些年，還在念書的那個時候，對方甚至是他崇拜的對象，但這些，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喜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是一見鐘情看對了眼？

還是單純得覺得這個人不錯？很合得來？

又或者是……信息素？

「這些當然都是因素。」

聽到言柏堯這麼說，周澤楷才發現他把心裡話的支字片語給念了出來。

只聽言柏堯唇角揚起，笑道，「喜歡這個詞嘛……其實很複雜，也有很多種解釋。朋友之間的喜歡是喜歡，親人之間的喜歡也是喜歡……喔對了，你那些粉絲對你的喜歡，也是一種喜歡。只是這些……」說著，他垂下眼，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全都沒有比真正喜歡一個人的那種心情還要來得深刻。」

「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是啊。」言柏堯看向弟弟，並不吝於和他分享自己的感情，「不過最初……並不是我先喜歡上的，而是他。」

周澤楷雙眼一亮，以為自己馬上要有個嫂子了，「那……現在？」

沒想到言柏堯卻搖頭，「先喜歡的人雖然是他，但是他……」他苦笑，「卻沒有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

這下子周澤楷更迷茫了，「不想？」

「是啊，他不想，還總躲著我。」

一躲就躲了好幾年，除非必要，那人絕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就算見到面了，也總冷著一張臉。

明明最開始……是那個人的注視才引起自己的注意，結果沒想到，最後陷得更深的人，卻成了他。

「喜歡上一個人啊……是在不知不覺間的，至少，我是如此。」言柏堯回想著自己這幾年心情上的變化，「一開始是好奇，當了朋友一陣子，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好，各種意義上的好。雖然看上去冷清淡漠不近人情，但其實心很軟，只要沒和他有太大過節的，他總會看不過去而出手幫忙，還時常以他人名義。他最重視的是他的家人，為了他的家人，他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所有的一切……」似是想到什麼，言柏堯眉間閃過一抹痛意，但很快消散而逝恢復到原本的平靜，繼續道，「他工作能力也很強，年紀輕輕接下了母親白手起家的公司，上進又肯努力，讓原本一間小小的工作室，在幾年之間成了旁人無法輕易撼動的存在。他真的……很厲害。」

周澤楷不發一語，伸手拿了桌上茶具，給自家大哥倒滿了一杯清水後遞給他，然後問，「為什麼，說這些？」

他是很開心對方與他說這些心裡話，但說得……似乎有些太多了，彷彿就像是要刻意說給他聽，想讓他認識這個人一樣。

可言柏堯卻搖搖頭，「沒為什麼，想說就說了。也或許，我是想讓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他什麼都不說，但你也能比旁人更快察覺到他心裡上的變化、會知道他人眼裡所不知道的他，會在意他、會想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心情也會隨著對方而有所波動，只要想到他對自己的排斥，便十分難過，卻又無可奈何。」

「你……很想見他？」

周澤楷總算是從自家哥哥這長篇大論中劃出了重點，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人家不肯見他，他想念人家了。

「是啊，我想見他。」

做為一個戀愛上受過挫折的小白，周澤楷自覺沒法給大哥什麼很好的建議，只能拍拍對方的肩，給予一些了勝於無的安慰，沒料到他哥卻突然一抬頭，眼底藏光地看著他，「你肯幫我嗎？」

周澤楷被他看得一激靈，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上了什麼贼船，還是終身跳不了船的那種，「怎……怎麼幫？」

言柏堯瞇起眼笑了笑，而後朝自家弟弟伸出手，「手機借我。」

周澤楷雖然滿臉疑惑但還是乖乖把自己手機掏出來，解了開屏後遞給他，「你的，壞了？」

「不，沒壞。」言柏堯接過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按下一組熟到不能再熟的號，然後回他弟，「是因為他把我拉黑了。」

「…………」

周澤楷無言以對。

「別那樣看我。」言柏堯笑，「這通電話也是為你打的，說不定，也能打探打探你那位前輩的消息。」

「什麼？」

周澤楷還來不及理解，電話那頭已經被接起，言柏堯沒特別將音量調小，對面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便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請問哪位？』

簡短的四個字，讓周澤楷渾身一僵。

他聽過這個聲音，而這個聲音的主人，昨晚用著差不多的清淡語氣和自己討論著事。

沒等他多想，言柏堯已經率先開口。

「葉秋，是我──」

TBC.

言大哥：秋啊，理理我QAQ

葉秋：……（不理，掛了，拉黑）

周澤楷：………（慶幸自己沒被葉修拉黑中

葉修：……（思考著是否學弟弟拉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