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小周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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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說明請看第二十四章

二十五、舊城（下）

那個曾經繁榮無比的榮耀城，對現今的地球上的人類來說，是陌生的、模糊的、就像是只存在於文獻之中的海市蜃樓，所有相關的一切知識全都來自於歷史的記載，而它曾經的樣子，被記錄在中央城那座歷史最為悠久的博物館裡，藉著立體投影的技術，向世人述說它曾有的繁華，以及最後的滅亡。

世人所認知的舊城，早該已是一片廢墟的城市，甚致成為琉獸們盤踞的地點，那並不是人類可以踏足的地方。

然而真正的事實，卻相反。

越過寬廣的草原，穿過數條大小不一的河流，在一片無人敢進入的森林之中，藏著現今人類所不知道的一塊淨土，有一座城，在時光的守護中，沉睡著。

過去的榮耀城確實已經荒廢，可和所有人心中所設想的灰敗場景不同，那裡沒有坍塌殘破的大樓、沒有崩壞的交通建設，更沒有他們曾在立體投影中，屬於科技文明的遺骸，一點都沒有看到。

呈現在他們眼裡的，反而更像是記錄影像裡那些中古世紀的村落城鎮，而在那中央，聳立著一座莊嚴的城堡。

木造或是石搭的屋子或大或小的錯落在蜿蜒的路上，一棟一棟，雖然距離不近卻也不會遠到看不見。

他們的到來驚動了這一片寧靜。幾隻白兔忽地從樹幹後抬起頭，一見人群長耳朵一豎，便立刻蹦著腳跑遠了。停在樹枝上的鳥兒有些展翅換地兒，有些則是不時地發出鳴叫，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告知。

裊無人煙的城，卻是生氣蓬勃，綠意盎然，歲月像是在這裡被停住了時間，所有的建築物都像是在沉睡著一般，綠藤和各式的花草樹木將一幢幢的屋子層層包圍住，像是想保護什麼一樣。

這一片舊城，並沒有死去。

所有人心裡是震撼的──除了葉家兩兄弟和已經來過不少回的興欣隊員──雖然眾隊長們並沒有將反應顯露在臉上，但冒出的幾隻精神嚮導就能很好的說明他們內心的驚訝。隊長們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是那些隨隊的哨兵和嚮導，一個個早就驚嘆出聲了。

「這就是……榮耀城？」黃少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眨了眨，面上顯露出不可置信，「這也太……太……」話嘮難得的沒詞了。

一邊的喻文州好心替他接了上，「純樸。」

「對對對！就是這詞兒！」有人幫找詞黃少天忙不逸點頭，「榮耀城不是曾經聚集了繁華文明於一身的城市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這和教科書上說的不一樣啊！！立體投影也不是這樣的！說好的大樓呢？交通建設呢？我聽說還有像中央城一樣的空中軌道啊！怎麼都沒了呢？甚至連個殘骸都沒有？這不可能吧？不科學啊！」

確實，曾經存在過的就算經歷過毀滅，也總會留下或多或少的遺跡，不可能完全消失，也不可能像眼前這般……完全換了個模樣。

「誰知道呢。」葉修輕輕一笑拎著千機傘率先向前走去，「應該曾經是有的吧。」邁開的步子沿著蜿蜒的路朝城中的那座堡走去，「就算有，也應該是挺久之前的事了。打我出生到現在，這裡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當人類放棄了榮耀城、徹底離開了這座城，留在這裡的梵卓亞是如何重造這座被毀的城一切都不得而知。

幾個人跟在葉修身後邊走邊四處張望，越往裡走，眾人就發現了不同。

那些屋子依舊殘破，但四周圍繞著的綠草藤蔓都是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特意來清理過了一樣。

走到建築物聚集密度高的地方就更明顯了，別說花花草草都被清了個乾淨，就連屋子都已經修復到能住人的程度了。

這座舊城，平常時候都沒人敢靠近了，又怎麼可能會有人沒事跑來清理跟重建房子？

眾人很快就明白葉修總是時不時帶著興欣的人回舊城是幹什麼來了。

只是，為什麼？

特意帶著隊員回到舊城不為別的，就只是為了修復這些房子？

「老大老大，上回弄到一半的那屋子，還繼續修嗎？」包子指著不遠處的某棟三層樓的房問葉修。

葉修點點頭說，行，你帶著原本那些人繼續吧。就聽包子一句好嘞，便帶著一批人走了。

喬一帆和唐柔等興欣隊員也紛紛和葉修說了聲就各自帶了人離開，像是來過無數回一樣，作業程序熟悉的不得了。

看著興欣眾人前後腳離開，葉修才開口，「雖然還清得不是很完整，但人手不足，也就只能做到這般程度了。下個琉獸潮之前……應該能把這個中心修復完。當然，如果你們各區界能多出些人，那就更快了，說不準連外邊……」

「等等等……」黃少天打斷他，「讓我好好理解一下啊。你前陣子常常帶人回來舊城………就是為了修復這座城？」

「是啊，不然我回來就回來，帶一群人要做啥。」葉修理所當然的點頭，「這些屋子雜草叢生成那樣，是住不了人的，當然得清。」

葉修不會沒事想復原這座城，還是要到能住人的地步，莫不是……

「你想把興欣移到這兒？」喻文州問。

「我沒事把興欣從那麼遠的地方移過來做啥？遷區是多大的事啊，弄不好會出人命的。」葉修一臉的莫名，「興欣在原來那地兒就挺好的了，再說一下子地大人多了，怕是咱們老板娘想管都管不來，到時累的不是蘇沐秋就是我。」葉修喊陳果老板娘習慣了，她榮升成了區界長後他還是沒改口，連帶著興欣那一眾隊員都沒改過來，導致未來好幾年所有人見到興欣區界的區界長都是一口一個老板娘，沒改過。

探查完這中心區域的韓文清走過來問他，「既然沒打算遷區為何如此勞師動眾？」

「嗯……」葉修思考了下斟酌了一下用字說，「未雨綢繆吧。」頓了頓才又補充，「我也希望永遠沒有用上的一天。」

葉修從不會做無用的功，雖然他嘴上說是不希望，可所有人都覺得，這城肯定用得上！只是，到底是用來做什麼？

「葉修，你到底打算做什麼？」一直雙手環胸的王杰希將這座城的中心廣場環顧了一圈，又靜靜地聽了幾人的對話，在葉修說出未雨綢繆的話之後一會兒才淡淡開口，「聽唐柔說從去年開始你們就一直來回往返此處，做的都是一樣的事。你修復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舊城，又花了心思讓我們幾個同意來這座城，總不能說是想帶我們來觀光你的故鄉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不愧是大眼兒。」葉修不吝讚許的說，卻也不將話說白，他眼神一凜，轉而用著半命令的口吻道，「我確實是需要你們……快速地了解這座城，連同它的周圍腹地，而且必需透徹，大城小鎮的分布、所有道路的去向，甚至地形與植物，都要一清二楚。」

這話聽著像是十分無理取鬧的內容，可葉修的眼裡卻是寫著無比的嚴肅，甚至在無意間帶出了上位者的威嚴，幾乎讓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就會無條件地去服從。

不過在場的大多是領導者、是菁英中的菁英，他們雖然一瞬之間被震懾但也能馬上冷靜下來去思考葉修的話。

他說修復這座城是未雨綢繆，也希望用不上，但同時又讓他們這些隊長帶著人來了解這座城，前後是有些矛盾，但只要細想，就能明白。

葉修，是在做最後的堡壘。

如果當所有區界都再也抵擋不了琉獸的攻佔，那麼，的確也只剩下這座牠們不敢進入的舊城是人類最後的屏障。

所以他才會說是未雨綢繆，才會說希望永遠用不上。

「先不論這座城用不用得上……」喻文州一手抵著下巴，眉頭微皺，就連眼神都很嚴謹，「就算用不上，你讓我們把這座城了解到那種程度，無非是想……」

就算是自家的區界，都沒有哪個隊長會將整個區都了解到連一草一木都透徹的地步，反倒是周邊常年與琉獸群爭地撕殺的那些地區還比較清楚。

數千年來談起戰術，無論是哪個年代，理解戰爭區域的地形、氣候，無非都是最必要的，而且很多時候它都能成為一個反敗為勝的關鍵。

「你沒猜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葉修點頭承認了他的猜測，「不管今後用不用得上，『這裡』，都會是卡洛希亞的目標。」

既然是目標，那麼無論花上多久，總有一天，卡洛希亞都會來到這裡。

榮耀城，可以是保護人類最後的堡壘，也可以是人類與獸人與琉獸們的──終戰之地。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也就不再有疑慮，各自依各區界所擅長的不同分了任務，討論了一小會兒就分別帶開了。

葉修讓周澤楷忙完去找他，說是要帶他去個地方看看。因此周澤楷和江波濤交待完了事情就立刻走回葉修身邊。

葉修沒走遠，就站在廣場中央那座半殘的噴水池邊上，蘇沐秋正和他對著池子指手畫腳。

「我覺得這想法不錯啊。」蘇沐秋指著那座池子說得很興奮。

「有些異想天開了。」葉修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最後點頭說，「不過可以試試。」

話一說完便看見周澤楷走過來，葉修朝他漾開一笑，「說完了？」

「嗯。」周澤楷笑著點點頭，然後看了看那座噴水池又看向葉修，以眼神詢問著。

葉修擺擺手拉著他遠離那座池，「別理你師父，他異想天開想用噴水池當媒介。」

「噴水池？」

原諒榮耀聯盟第一哨兵懂得是上場殺敵，科技知識方面的層次，他沒那麼全方面的理解。

「該怎麼說呢……」葉修也覺得不好解釋，又想反正蘇沐秋那貨也不一定研究得出來，乾脆也不說了，「唉，反正等他弄出來你就明白了，說不準十年也搞不定。」

「喔。」

「既然你好了咱們就出發吧。」葉修說著朝還在噴水池邊發想的蘇沐秋大喊，「沐秋！別看啦，你去不去啊！」

那頭蘇沐秋立刻撇下腦袋裡的腦洞跑向葉修，「去去去！沐橙呢？你喊她沒有？」

「沒，剛剛和葉秋隨著雲秀離開了，讓我好了再去喊他倆。」

葉修剛把君莫笑遣去找人，回頭就見剛離開沒多久的張新杰又拐了回來。

「葉隊。」張新杰身邊還跟著安文逸，兩人手上都捧著些植物。

「小張？怎麼了？你倆手上拿的什麼？」葉修走上前問。

張新杰拿了其中一株紫紅色的植物問他，「這些，都不是地球上的植物吧？是不是……」

「喔喔。」葉修拿過那株像花的草說，「確實不是，聽說是當初先人們從希克羅亞那兒帶來的，適宜地球氣候的都在這城裡頭了。」為免地球人察覺到梵卓亞的存在，他們一直都很小心不讓這些植物外流，當然也會有疏忽，不過全被人類當作新物種了。

「能讓我帶回去研究看看嗎？」

「行啊……」葉修剛點頭應允才發現哪裡不對，「等等，小張你對藥草還有研究？那不該是微草的專長？」

霸圖副隊長單手推了自己眼鏡，為自己正名也為微草澄清，「我，才是聯盟第一治療。微草只是區界名和所有人的精神嚮導名字聽著像。」然後他指了指因為要觀察整個地形而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微草隊員們，「那個，才是他們的專長。」

最近笑點頗低的葉修被他惹出了笑聲，等笑夠了，葉秋和蘇沐橙也和君莫笑一起回來了。

張新杰帶著安文逸離開廣場中心，往有這些植物的地方去，看那樣子大有把所有不知名植物都帶回霸圖研究的架勢。

剩下幾個人由葉修和葉秋領著，離開城鎮的中心，往城的東邊走，方向看得出是朝著一座林子去。

走到入口，林中樹叢突然一動，幾個人立刻進入戒備狀態，只有葉修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擺擺手讓眾人都別衝動，下一秒，就見一個人影從林裡走出來。

「果然是你啊。」葉修毫不意外，畢竟能知道這兒還有條路的人，大概除了他們兄弟倆，就一個在這兒住了三年的莫凡了。

莫凡保持著一貫與人疏遠的距離看著葉修問，「你是要去裡頭的聖殿？」

「嗯，是啊。」葉修點頭，「是啊，這林子不大，裡頭除了那座殿堂也就只剩一湖碧泉了。難道不是？」他絲毫不訝異他知道裡頭有一座教堂一樣的建築物。畢竟對莫凡來說，這兒也曾經算是他的家，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將這塊地走遍走透。

「……跟你們一起。」

葉修沒反對，也沒理由反對。他可不信莫凡特意等在這裡是想給自己帶路，肯定是有什麼事想要確認。

進了樹葉滿佈的林子裡光線就昏暗了一半，就連路況也逐漸變得不像外頭那般好了，忽高忽低岐區不平，讓眾人放慢了速度。

葉修本是走在前頭帶路，身邊跟著葉秋。但這倆兄弟離開了近二十年，小時候所熟悉的那條小徑早就被蔓生出來的各種植物給掩蓋住，還不比莫凡清楚。

在葉家兄弟第三次為了要往左還往右起爭執之前，蘇沐橙果斷把莫凡拉到最前頭去了。

莫凡不發一語，腳步俐落地走在最前，看起來熟門熟路，確實是比葉修葉秋兩人還清楚，就連哪處被樹葉掩蓋住的地下是個坑洞都知道。

這讓葉修莫名感嘆，「唉，這路從前大家天天走，從來也沒覺得它偏僻難找過……離家數十載連路都認不得了。」葉修感嘆完，又問前頭的莫凡，「我說這路偏成這樣，你當初是怎麼找到裡頭殿堂的？」

莫凡沒有回答，葉修也沒有期望他能回出個子丑寅卯，沒想到又走了一段，沉默著帶路的青年突然在一塊分出岔路的空地前停住了腳步。

他站在某一塊特別鮮紅的土地之前，慢慢回頭看向葉家兩兄弟，默默吐出了兩個字，「遺骨。」

葉修先是一愣，才明白青年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而後才慢慢領悟「遺骨」兩字的背後涵義。

住在舊城裡的梵卓亞不多，但是近一萬的人口也不能說少，起碼就比現在的興欣鎮還多。

當年梵卓亞一夕被滅，葉修帶著葉秋離開的時候根本沒多餘的能力去處理族人們死去的遺體，經過數十年的時間那些遺骸早該成為了一具具白骨散布在舊城的四處才對。

周澤楷和蘇家兄妹兩人這才突然想起，他們從踏進這座舊城的範圍開始，就沒有看見任何的遺骸，一具都沒有。

然而被一夜屠盡的梵卓亞屍骨並不會無故消失，就連風化也不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蘇沐橙啞聲問立在他們身前的青年。，「你一個人……用了三年的時間……去埋葬那些遺骨？」

莫凡輕輕點頭，而後看向入口的方向道，「大多數……都是在城裡。從城裡到這座森林的路上，也有，一路延伸過來。直到……」

一具又一具枯白了的遺骨，就像在為初來乍到的他指路似的，所有白骨所朝向的方位全都一樣，無一不是指著日出的方向。

當年毫無求生意志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順著它們所指著的方向走，走出了城，走進了林子，走到了……

莫凡慢慢側了身子，指著腳邊那一片被染紅的血地，「這裡。」

葉修記得這裡，也知道這裡。

就是在這兒，在這個分岔的路口，他的父親將抱在手上的弟弟交給了母親，一個人毅然決然地留下來，替他們母子斷後。

這裡……是父親死去的地方。

葉修走到莫凡身邊慢慢蹲下了身，右手輕輕撫上那塊鮮紅的土地，而後捏了一把握在手裡。

葉秋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但葉修和他說過，因此在看見他哥的動作之後，也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眶瞬時就紅了一圈。

「這裡的……」葉修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卻能聽出他聲音帶著些隱忍的嘶啞，「這一具，你埋哪兒？」

莫凡替梵卓亞族人埋骨、甚至埋出了一整片墓園的事，葉修早在第一次回舊城遇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那時候，他的記憶還是被錯置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並不是死在母親身邊，而是……在這條岔路上。

葉修抓著那一圮紅土慢慢起身，他看著莫凡問，「一樣在『墓園』？」

莫凡卻是輕輕搖頭說，「這是，最後一具。」

這是莫凡發現的最後一具白骨，卻是親手埋葬的第一具。他站在葉修身邊，伸手指了林子深處的一個方向，給了對方想要的答案，「聖殿。」

梵卓亞千百人的遺骨，莫凡一個洞一個洞的挖，一具一具的埋，全葬在了中心城到森林之間一處莫大的空地之上。

掩埋屍骨的泥土之上插著綁成十字型的樹枝，一具一個，足有近萬個。

莫凡究竟耗廢了多久、花了多少心力，甚至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去埋葬這些與他毫不相干的人的屍骨，葉修全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在他第一次回到舊城時，看見那一大片滿是十字架的草地時，內心是感激的，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感激。

葉修的感激莫凡自然感受得到，但他卻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也不覺得自己是為葉修的族人做了什麼，他只是……

他只是將自己的遺憾、自己無法替族人做到的，利用這些遺骨去完成罷了。

「不管如何……我替我的族人，獻上十二萬分的感謝。」

這是當初葉修在發現那座「墓園」之後對莫凡說的話。語句雖然浮誇，卻真摰。

那時的葉修雖然情緒激動，卻不似現在，在那平靜的面孔之下藏著誰都能看出的悲傷，以及哀慟。

莫凡覺得在聽到自己說出「聖殿」之後，葉修那一句無比小聲的「謝謝」兩字，原比之前那一番鄭重的語氣還要來得誠懇許多。

那之後的路換了葉修領頭，他對路的方向再沒有疑慮，一步一步沉著肯定地向前走著。

幾個人跟在他身後，都從他們倆兄弟的情緒之中察覺出了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說破。

一行六人就這樣沉默安靜地走在這條年久失修的小徑上。

濃密的樹林逐漸鬆散，細碎的光線在不知不覺中照了進來，穿過林葉，打在六人的身上，在小徑上照出了六道破碎的影子。

當完整的一道陽光直直照射在所有人的面上，那條小徑也走到了頭。

「唔……好刺眼……」蘇沐橙被突如其來的陽光直射的看不清，等眼睛適應了光亮，將眼前的事物看進腦海裡，她面上浮出了吃驚的神情。「這、這是……」

不只她，蘇沐秋與周澤楷臉上都是同樣的表情。

小徑的之後連接著一座數人寬的橋，橋身精緻的雕刻被花草藤蔓給掩去了大半，卻不難看出它曾有的華美。

但令人驚豔的絕不是這座橋，而是在它身後，那座與山林河川融為一體的宏偉聖殿。

葉修跨出一步走到橋上，將自己全身沐浴在日陽之下，淡淡微不可見的細光粒子慢慢地聚集，並圍繞在他的周身。

他緩緩閉上眼，感受一股又一股充沛的力量源源不絕地湧進。

體內琉光如花火般乍起，光華四射，壓過了與它抗衡的藍光。

如果其他人能看見，那必定是絢麗到令人睜不開眼，可惜，那只有葉修一個人能感受到。

緩緩睜開的雙眼中閃著淡淡的琉光，透亮的琉璃色瞳孔襯著那數道光芒，竟是比天然的水晶還要璀璨。

藍色的光完全被爆開的琉光給掩蓋了過去。

葉修輕輕吐出一口氣，那道無時不刻在自己體內作亂的異光，終是得到暫時的壓制。

TBC.

本來昨天就想更的，不過想到小周今天生日，就……

哈哈，大家懂的！

（然而這章並沒有什麼小周的戲(淚流滿面……

之後其他章再給他補回來！

歡迎大家抓蟲喔~~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