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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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說明看第09

20.

接到陳果來電的時候，周澤楷正和隊友們吃著夜宵，聽到葉修要生了，連電話都沒來得掛，臉色一變抓起身邊的包包就衝出去攔車。

江波濤好不容易追上，周澤楷已經坐進出租車後座了，他連忙大喊，「等等，隊長！發生什麼事了？」

周澤楷也不跟他囉嗦，丟了一句「要生了」就把車門用力關上吩咐師父往車站開。

「生了？」目送著出租車離開，江波濤花了好半天的時間才慢慢意識到周澤楷嘴說的是指什麼，他立刻跳起來往回衝，「要生了！要生了要生了！各位！！咱隊長夫人要生了啊！！！」

這時候生，葉修算是早產，肚子裡的胎兒還不滿十個月，周澤楷滿頭大汗趕到的時候葉修還在產室裡沒出來，外頭站著興欣等人，還有早他一步到的葉靜竹，跟他沒見過的魏琛。

魏琛還沒從葉修要生了的驚嚇中回神，就看見周澤楷，知道他是葉修肚裡孩兒的爹之後，驚訝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到異世界了。

凌晨，在葉默和周家兩個娘都先後趕到不久，葉修終於順利生下一名男孩兒，只是因為是早產，生出來後讓孩子的兩個爹看了一眼，便立刻送進保溫箱了。

「簡直遭罪啊……」

這是葉修在看到周澤楷後，說的第一句話。

周澤楷聽了握住他滿是汗水的手，笑了笑說，「辛苦了。」

「何止辛苦啊，命都要去半……」葉修話說一半怔住了，因為周澤楷吻了他的額頭，而他彷彿還看到了，青年的眼角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

「葉修，謝謝。」

葉修柔了表情，笑著輕拍他的後腦袋，好吧，看在自己大了他四歲的份上，就不笑話他感動得快哭了，「不謝啊。」

4月2日，凌晨4點20分，周澤楷的微博更新了，非常簡單的兩個字──均安。

配圖則是一張照片，圖中是一隻淨白無瑕的手，手心上放著一隻小小的、還張不開的，屬於初生兒的小手。

縱然是深夜時分，但榮耀的夜貓子多了去，這條微博瞬間就被轉發了上千，一小時內就破了萬，好像本來睡著的人都突然被挖起來似的。

槍王周澤楷，晉為人父！

榮耀圈立刻就沸騰了，無論輿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這消息在熱搜榜上整整一週都沒退去。

同樣的照片，周澤楷也在職業選手群裡發了一張，立刻被眾人刷了一波恭喜。

隔天一早看見照片的黃少天立刻就不淡定了，扯著喻文州的袖子嚷著非要去H市看寶寶。

喻文州被他吵得頭疼，便故意問，「周澤楷的兒子，為什麼要去H市看？」

黃少天不曉得喻文州已經知情，還一臉得意地跟他說，「嘿嘿，隊長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啊，周澤楷的Omega就是老葉啊！老葉一直都待在H市的，生孩子肯定也會在H市，不去H市要去哪兒？」

「那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我上回去H市幫他刷副本的時候看到的啊！」黃少天道，「你都不知道當時我看他挺著小肚子，表情有多驚訝！這貨居然要當爹了！要當爹了！不對，是已經當爹了！想都想不到啊！咦？隊長？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喔，因為我早就知道了。」喻文州笑答，「比你還早點，就在周隊發了那張B超的時候。」

「什麼！？你那時就知道了！？」黃少天驚，「你知道怎麼不跟我說啊？害我給老葉看了一回笑話，哎，不管不管，咱去趟H市看寶寶！！」

喻文州知道黃少天雖然是喜歡孩子，但說要去看寶寶，其實更多的是想去看葉修。這兩人關係非常鐵，知道葉修早產，黃少天嘴上沒說，心裡肯定很緊張。

想了想，去看一看讓自家Beta放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喻文州便答應了黃少天。

於是在下午的訓練結束之後，兩人便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往H市去了。

到的時候葉修正和一個男人爭論著，而周澤楷在一邊看著，臉上顯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這很苦，我不喝！」看見葉靜竹帶來的，那一鍋黑糊糊的東西，葉修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之前他不懂事，沒打聽清楚就喝下去了，差點把東西吐在來換點滴的小護士身上。

那苦勁兒一下午都沒退，現在又來，葉修打死不再喝！

「良藥苦口你聽沒聽過？給我喝下去！」

「良藥不一定要苦，會苦的也不一定是良藥！」葉修死命搖頭，「爸你這碗我肯定不喝！喝了也不一定見效！」

「我說有效就有效！」葉靜竹將保溫鍋丟給周澤楷，「澤楷，盯著他喝了，不許縱著他。」

「嗯。」周澤楷乖乖接過，笑著點頭。

「周澤楷，我警告你啊！你要讓我喝下去那就是謀殺親夫！」葉修朝他深情喊話，「我才剛用了半條命幫你生了個兒子，你忍心嗎？」

「不忍心。」周澤楷拿了個碗從保溫鍋裡頭舀了些出來，然後放到葉修面前，「身體虛，不忍心，得補。」

雖說早產的原因不是因為身子虛，但生產完虛弱那是肯定的，聽過來人的話補補總沒錯的。

「………」

葉修生無可戀的看著手裡那碗黑的像是魔女的毒藥的湯藥，還想再跟他爹爭取一下，抬頭就看見了站在房門處的喻黃兩人，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朝他倆招手，「文州！少天！快進來！」

周澤楷和葉靜竹也才看見了他們，後者立刻臉色一變，笑著讓他們進病房。

「少天少天，快來。」葉修直朝黃少天揮手，臉上推滿了計謀的笑臉。

黃少天可沒這麼傻，進屋後走到一個距離就沒再往前靠了，葉修的笑臉太可疑了，他搖頭道，「不了不了，你身子虛，我在這兒就行，在這兒就行！」

「別別別，咱倆交情這麼鐵，你不靠近點我怎麼跟你分享分享。」

用膝蓋想就知道葉修是想分享他手裡的那碗湯藥，黃少天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不不不，好東西不一定要分享，不一定！」開什麼玩笑！？那湯他遠遠的就瞧見了，黑漆漆的，再怎麼安慰自己也不會覺得它好喝，喝下去說不準就得倒了！

「你個熊孩子！」葉靜竹不客氣地巴了兒子一掌，「叫你喝就喝，哪來這麼多花招！？」

葉修嚎了一聲，反問他爸，「你怎麼知道喝了有用？說不準真沒效啊！」

葉靜竹看著自家笨兒子，雙手環胸冷笑，「是你先生娃兒還是我先？你還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有沒有效你看我不就知道了？」雖然他從前也是對這碗神秘的祖傳秘方敬而遠之，但是不得不說，是真有效的，不只產後調理，美容方面也是有點的。

喻黃兩人聞言瞥了葉靜竹那看著和實際年齡不符的臉龐，心說可能真的有效也說不一定。要不葉修他爸怎麼看著跟他哥似的，老韓都看起來比他老……

遠在Q市霸圖的韓文清，猛地打了個噴嚏，被自家的牧師關心了一下身體狀況。

他抬頭看看頭頂的空調，靜默三秒後說，「沒事，大概是溫度低了。」

最終，葉修還是被迫把那湯藥喝下去，還不只一碗。

看到空了的鍋底，葉靜竹才滿意地將空的保溫鍋給拎回去了，留了喻黃兩人陪周葉夫夫。

葉修面如死色，嘴巴裡苦得連和黃少天耍嘴皮子的心情都沒有，水一杯接一杯，沒完似的，還是周澤楷剝了顆糖給他。

「別喝太多，吃糖。」

葉修張嘴，就著周澤楷的手直接把糖吃進了嘴裡。糖是軟糖，咬沒兩下就吞了下去，葉修便指揮著周澤楷再給撥一顆，後者便聽話地又給他剝了一顆。

此情此景，看得黃少天咋舌，「我去，老葉你也太懶了，連剝顆糖都懶！還要不要臉啊！」

葉修神色不動，一副理所當然地道，「兒子都給他生了，剝顆糖又怎麼了？信我，日後你若生了，你就是讓文州上天去摘星星他都會去，是吧，文州？」

洞挖給了喻文州，但顯然對方沒有要跳的意思，「摘星星沒可能，實際理論方面能做到的，到時看狀況吧。」

「少天，你家Alpha不夠愛你啊。」葉修嘆氣，「連哄人都不肯。」

「滾滾滾！我家文州講究實際層面，不像你說的那些！都是浮誇！虛的！」

葉修不以為意，「浮誇歸浮誇，心裡舒坦了不就行了。」然後對周澤楷道，「小周，我想要顆星星。」

突然被點名的周澤楷直覺本是想搖頭，但眼神在喻文州和黃少天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想了想立刻改口，「好。」

黃少天頓時不能忍了，跳起來道，「我去！周澤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周澤楷啊！老葉讓你摘星星你就摘星星去了！？有本事你現在就摘給我看看！快啊快啊！」

「好。」周澤楷笑著點頭，抓起了葉修的爪子。

被拉了手的葉修不明所以，正想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在他無名指上套了什麼進去。

葉修一怔，瞪大了眼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

一圈銀白的戒指襯著葉修白晰的肌膚，霎是好看。周澤楷將他的手反了過來，指了指微笑道，「星星，摘給你了。」

喻黃兩人湊上前細看，才發現是戒指的裡側內鑲了一顆小小的鑽，低調，卻奢華。

葉修看著那枚戒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和周澤楷兩個人，一直都沒有戒指。當初他和葉秋去扯證的時候雖然有準備，但那是葉秋的尺寸，葉修戴不下。況且這婚葉修雖然替葉秋擔下了，卻沒有連婚戒都一起接收的道理。

兩人剛認識那會兒，周澤楷有提過需不需要買一個給他，卻被葉修打了回票，說是反正都要離婚，弄個婚戒來浪費錢做什麼？於是就沒再討論過這個話題了，就連去年他們說好要一直這樣過下去的時候，也沒有。

葉修怎麼都沒想到，到了現在，周澤楷還會再補一枚戒指給他。還當真是……給他摘了顆星星啊。

他心裡雖然像是開了花似的，但怎麼說旁邊還兩個大電燈泡在，情啊愛啊的話是沒打算在這時說了，佯裝淡定地對周澤楷道了聲謝，只是那不斷上揚的嘴角，和瞇成了一條線的眼都完完全全地出賣了他的心情。

「所以，你倆特意從G市來看我的？」

「滾滾滾！」剛被餵了一臉狗糧的黃少天說什麼也不說是來看他的，「誰來看你！？我是來看我乾兒子的！兒子呢？」

「早產，保溫箱裡呢。再說了，我兒子什麼時候就成了你乾兒子？你問過我意見了嗎？」然而此時葉修心情特好，沒再跟他扯其他有的沒的，「不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哎？真給我當乾兒子啦？」

「當然。」葉修臉上堆滿笑容，「以後逢年過節別忘了送禮送紅包啊。」

「一定一定。」黃少天開心地去扯周澤楷，要他給自己帶路，「小周快快快，快帶我去看乾兒子！」

看著自家Beta把剛當爹的周澤楷給強拉了出去，喻文州扶額興嘆，連吐槽都懶了。這貨，到底知不知道被葉修給坑了？逢年過節送禮送紅包？至少在孩子懂事前，那都是送到葉修口袋裡了啊。

「前輩，真有你的，剛生完就能坑人了。」喻文州哭笑不得。

「好說好說。」葉修裂嘴一笑，「難道你不高興？」

雖然說男性Beta也能生，但那機率著實不高，很多Beta男性一生都懷不上。

黃少天嘴上沒說，但喻文州知道，他以後是真想要個孩子的。現在認了葉修的兒子，也算是圓了他一半的心願。

「挺開心的。」喻文州深深地看了葉修一眼，誠心地笑了，「謝了，前輩。」

自所有人知道周澤楷給葉修「摘了一顆星星」之後，每個人都感受到那兩人之間的氣氛有所不同了。

剛到沒多久的包子和魏琛沒什麼感覺，魏琛就是驚訝這倆竟然有一腿！？再來是沒跟周澤楷相處過的唐柔，同樣也沒什麼感受；但像是陳果還有蘇沐橙──尤其是蘇沐橙──她們感覺就特別特別深刻了。

從前這倆在人前放閃的最高限度，也不過是牽牽小手的程度，怎麼現在兒子生了，黏糊的程度就一次往上提了好幾個層次呢？

牽手都不算什麼了，他倆只要在同一個畫面，那手絕不會分開超過五分鐘。周澤楷那是把大A的獨佔慾本色發揮到了最極致，時不時就靠著葉修身邊和他交頭接耳的說話，說著說著就會偷親幾口──親臉、親眼、親嘴都有──也不管旁邊有沒有別人。

周澤楷喜歡親人這事兒，葉修從前就知道了，當時就沒怎麼放心上，而且日子一久也習慣了，現在只不過是把這舊習慣搬到檯面上來而已。

4月4日，清明。

往年的這個時候葉修都會和蘇沐橙去南山公墓給蘇沐秋掃墓，只是今年情況特殊，剛生完的葉修不能出門，便讓周澤楷替他去。

「我沒法兒出門，你就替我去看看他好了。」

周澤楷不認識蘇沐秋，也從沒聽葉修和蘇沐橙提起過他，自然也不知道這位蘇沐秋在葉修的人生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哥哥啊，是神槍。」

在往南山公墓的路上，蘇沐橙跟他說了關於自家兄長的事。

一同前往的陳果也是第一回聽說蘇沐橙有個哥哥，不禁也好奇，「和小周一樣是神槍手？」

蘇沐橙搖搖頭，「不是，雖然哥哥常用的確實是神槍手，但是榮耀裡所有的槍系，他都能玩得很好，不輸葉修。而且……」她笑了笑指著窗外恰巧路過的沐雨橙風看板道，「這個帳號卡，原本是哥哥的。級是他練的，就連銀武也是他親手做的。不只吞日喔，包括一葉之秋用的却邪，還有君莫笑的千機傘……全都是哥哥做的。」

「好厲害啊……」陳果驚訝的張大了眼，隨後又想起人已經不在了，神情又感傷了起來，「可惜了，這麼厲害的大神如果……」

「沒有如果。」周澤楷突然道。

話說得是有點嚴苛，但他講的也沒錯。每個人都會說如果，可如果的意思，就是假設，去設想一件不太可能、也不存在的事實成真，那麼，往往就意味著現實世界中，並沒有人們口中的如果。

「但是，他做不到，卻想做的那些，有人替他延續了。」周澤楷緩慢道，「可不可惜，在於個人。」

這大概是蘇沐橙和陳果第一次，聽到周澤楷說出這麼長的句子。

兩個姑娘都是一怔，才慢慢領會他話中的意思。

沒有如果，是因為人已經死了。

既定事實，改變不了，也不能改，除非時間倒流。

不可惜，則是因為，葉修和蘇沐橙，他們兩人已經帶著他所遺留下來的精神意念，走在同樣的夢想道路上了。

「小周。」

蘇沐橙突然喊了他，青年抬起頭疑惑地看她。

大姑娘對著揚起一個笑，「沒想到你平時不愛說話，竟會講出這樣有深度的話，姊姊我一直都小看了你啊。你是不是就靠著扮豬吃老虎把葉修哥騙到的？」

「沒。」周澤楷搖頭，臉上掛著溫煦的笑意。

他沒有騙葉修，一直以來，他都是用最真誠的心去面對葉修，無論是在什麼時候。

最初是仰慕，那時候剛認識葉修，談不上什麼喜歡與不喜歡，最多就是好奇。在十八歲的周澤楷眼裡，葉修於他，就是個位於榮耀之巔、他需要去追逐且想要超越的大神，如此而已。

他和葉修最開始的想法一樣，井水不犯河水，三年到就和平離婚。只是沒想到，一次意外的肌膚之親，讓他們的生活開始有了交集，對話交談、親吻擁抱，這些慢慢成為了他和葉修的日常，習慣的就像是已經做了幾十年一樣。

察覺到自己喜歡上葉修，是去年年末，葉修突然消失的那個時後。

周澤楷本就是屬於感情線不發達的類型，和葉修在一起成了習慣，都沒發覺自己已經把生活過了老夫老妻的樣子，更沒發現葉修在他心裡佔的空間越來越大、越來越廣，幾乎要佔地為王了。

而那個王，卻在某一天，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這麼不見了。

原本滿滿當當的心，突然像被挖空了似的，難受得不得了。從新聞上看見他退役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電話聯繫了蘇沐橙。那個一直以來都和葉修相依為命的大姑娘，周澤楷萬萬沒想到連她都不確定葉修如今的去處。

那一刻，周澤楷是真的慌了，也才第一次驚覺，他不想失去葉修、怕失去葉修，也看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遲遲拖著不找葉修去把說好的離婚手續給辦了。

因為在他心裡，壓根兒都不想要和葉修分開，他喜歡和葉修在一起，每一回知道葉修來找他，他的心情都會莫名的特別好，和他在一起，真的是特別特別好，好到讓人不想放手。

他喜歡葉修，特別喜歡。

當他透過葉靜竹的手機，聽到屬於葉修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的時候，大概不會有人知道，他內心有多麼的激動，激動到差點沒法控制自己顫抖的聲線。

所以當葉修問他喜不喜歡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秒答了，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抱著葉修、親著對方說出這個答案的，可惜他們用的是手機，H市與S市，相隔了幾百公里。

但幾百公里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一趟高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候而已，一點都不妨礙他來找葉修！

所以，他來了，找到他，把他牽在手裡，並且對自己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讓自己找不到他！

「怎麼會突然想給葉修哥補婚戒？」蘇沐橙打斷了周澤楷的回憶，問著。

「一直都有想。」

「還想很久了吧？」蘇沐橙笑話他，「不然怎麼說變就變出一只婚戒套他手上了，還是在喻隊跟少天都在的時候。」

周澤楷笑而不答，意思很明顯是默認了。

婚戒，他一直都備著。從他確定自己喜歡上葉修之後，就去訂了一對，隨身帶著，可就是沒找著機會給。本想等他身子好些，到了他生日的時候再給，只是所謂擇日不如撞日，那天在病房，他就覺得時機正好，與其生日當成禮物給，突然的驚喜不是更好？

而葉修的反應也一如他所料，他很驚喜，也很開心──雖然他嘴上沒說，但臉上表情很誠實。

「小周你時機挑得真正好。」陳果想了想這兩天葉修那簡直要飛上天去了的表情，「把葉修樂得，簡直了，那湯藥喝著都不喊苦了。」

「就是啊，還摘星星呢！」蘇沐橙吐槽著笑說，「這星星一摘下來，葉修哥就什麼都不要了似的。」

「不會的，他還有榮耀。」周澤楷笑道。

這輩子，榮耀都會是他一生的熱愛，切割不了。

「話說……」突然想起了什麼的蘇沐橙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葉修哥喜歡你的？他跟你說過了？」

周澤楷搖頭，「沒有。」

喜歡這兩個字，葉修從沒有對他說過。雖然沒說過，但周澤楷知道，葉修是喜歡他的，從言語談話、從肢體接觸、從他對自己的包容與關愛，他知道，葉修的心裡，有他周澤楷的一席方寸。

「嗯？沒有？」蘇沐橙疑惑了，「沒有的話那你怎麼知道的？」

「觀察、感覺，還有……」周澤楷摸了摸手上那只和葉修成對的戒指，笑裡泛出了溫柔，「孩子。」

對情感有些許潔癖的葉修，若不是真的喜歡周澤楷，是絕對不會肯替他孕育一個孩子的。

孩子，是證明。

是葉修喜歡周澤楷的，最佳鐵證。

「那你……跟他說了嗎？」雖然就周澤楷的行動來看，喜歡葉修這件事早就已經被坐實了。

青年搖頭輕輕說了一聲沒有，把陳果說得眼都瞪大了，倒是蘇沐橙像是早猜到一樣，一臉唾棄樣。

陳果沒像蘇沐橙一樣，了解葉修和周澤楷兩人之間的事，便沒能想得到周澤楷那一句沒有背後的意義。

只見周澤楷眨眨眼，溫柔的笑容依舊，但若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那笑容裡頭，滲進了一點，以往沒有的狡黠。

「近墨者黑啊。」蘇沐橙搖頭。這一對夫夫，婚結了、兒子也生了，日子還過得要進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了，卻連最基本的那一步都沒做到。

喜歡不喜歡什麼的問題，早該解決了好嗎？

「我說，你們怎麼就還不愛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