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

《怎麼還不愛》21~24補囉

三、異族-1

微草的事，在確定了喬一帆的歸屬屬於興欣，以及主席決定暫時撤了微草區界長的職權，由副區界長方士謙暫代之後，便算告一段落。

於是待馮主席將這項命令直接發出，屋裡所有人的目光便又轉到葉修身上，畢竟這場秘會的目的還沒真正開始。

原本和周澤楷正說著悄悄話的葉修發現屋裡突然都沒了聲音，才轉過頭將眾人掃了遍，道，「都處理完了？「大眼你沒別的事要說了？」

「沒了。」王杰希搖搖頭，「一帆在你那兒也好，至於其他事……我相信方副區界長會處理好的。所以……」他看著葉修比了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說說剛剛被我打斷的那些事了。」他可還沒忘記在自己開口前，這人可是說了有幾件題外話要提的。

「先後順序沒那麼重要。」葉修聳聳肩，「原本也只是要告知你們下回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不佔多少時間。」說著他抬起手腕，透過通訊儀將一則訊息發過在座的每一個人，除了馮主席。

「我剛跑了趟行政處，借了三天後的天空競技場，勞煩大家把下午之後的時間空出來。」確實只是告知，連詢問都沒有就直接將所有人的行程給定下了，不過他倒也沒有勉強，「不能來的我也不逼迫你們一定要來，畢竟沒那麼多時間。」說完才對馮憲君解釋，「這事兒活動量大，又傷筋動骨的，我就沒發給主席您了，您老人家安心在辦公室喝茶吧。

正以為自己被排擠的馮老人家並沒有因此被安慰到，心說就算自己老了上不了前線，但每日坐辦公室也不是只喝茶的好嗎？別說得他這聯盟最高主席很閒似的。

葉修自然聽不見他內心吐槽──可能聽見了也不會當回事──只問著室內正低頭查詢自己行程的眾人，「有哪個人撞行程了嗎？」

撞了日期的人自然有，畢竟在座的幾乎都是隊長階級人物，哪個不是大忙人？

方銳看著坐在自己身邊，一臉苦大仇深的孫翔，馬上就猜到他那天已排了事情，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想推脫掉葉修這邊的事。

於是在孫翔開口之前，方銳難得好心地開口給他建議，「孫隊，雖然你可能有更重要的事，但我奉勸你，就算你再不想去，也最好以這邊為重，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說著還眨了眨自己的雙眼，看得孫翔眼睛抽了抽。

孫翔確實是想推了葉修這邊的事，但他也沒打算開口就說不去，本來他是想先問問葉修到底想做什麼再來打算，誰知方銳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好面子的他頓覺有些臉上掛不住，「誰、誰說我不想去！我就是想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你別在那邊瞎猜！」

「就是！」另一邊也撞了個重要視訊會議的黃少天也滿臉忿恨地道，「你個葉不修！哪天不好排排三天後？本劍聖就算斷了隻腳人也在中央但藍雨那邊也還是很多要事的好嗎！？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我肯定打暴你！」

葉修聽了也不惱，只是輕笑，「行啊，到時看看誰打暴誰？別忘了你可是一次也沒贏過我啊！」

「啊啊啊啊！」被說到痛處的黃少天用力放下通訊儀，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葉修怒道，「閉嘴！你閉嘴！！你這貨肯定是開了什麼掛，不然怎麼可能一整個聯盟就沒個哨兵能打趴你！」

照常理來說嚮導的身體素質不如哨兵優秀，雖不是沒有哨兵敗給嚮導的先例，但像葉修這樣打遍聯盟無敵手的嚮導，從古至今也就他這麼一個──當然，現今聯盟唯一有能力與之抗衡的黑暗哨兵對上他時有沒有盡全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少天，行了。」喻文州無奈地將人給抓回沙發上，「就你這樣還想把人打趴嗎？」

「就是。」葉修輕輕哼笑了一聲，眼神看向他還沒好利索的斷腿，「我看你這腿……三天後還能不能好好走路都不知道呢。」

「滾！」

讓葉修滾那當然是不可能滾的，不然大家特意擠出時間來這開會就沒意義了。

不過葉修還是問了張新杰，關於黃少天那腿的狀況。

張新杰先是在位置上瞥了瞥黃少天那還包著白紗的腳，最後大概是不好判斷，才起身走過去仔細瞧了瞧，沒用多久便又坐回原位。

「這兩天安份點的話，跑跳不敢說，但好好走路是沒問題了。」

「嗯，沒要求他太多，能走就行了。」葉修道，

聽到自己總算能好好走路，黃少天雖然心底歡喜，但面對葉修那無所謂的口氣還是氣呼呼的，「要不你改時間啊！等我這腿休養好肯定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省省吧你。」葉修哼笑道，「要不是上頭說了最快就是三天後，我選的就是明天，你連走都不能走。」

「你……」

「明天估計是不可能吧。」不給黃少天再次開口的機會，另一邊已經重新排好行程的肖時欽將通訊儀別回袖口，分析道，「自從室內的虛擬訓練場開放之後，就沒什麼人會到室外了。算起來……天空競技場應該荒廢有段時間了。但是葉隊要借，上頭的人不可能不借，只是為了安全起見，那些人可能得花些時間派人去查看些設備之類的有沒有損壞，或者需要修補維護的地方，三天算快了。」

「嗯。」葉修點點頭，「他們給的理由也是如此。」

說是這麼說，但葉修心裡卻道，其實也不用維護整修什麼的，反正到最後……八成也給壞個七七八八。

興欣其他人心底也是這麼想，當他們所有人一聽到葉修借了天空競技場這個龐大的室外練習場時，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葉修想幹什麼了。

但讓人不用整修這話卻又著實說不出口，總不能直接跟人直白地講說，「不用了，他們大概率就是去搞破壞的。」那行政處的人可能連場地也不給借了。

於是葉修只好委婉地告訴他們稍微能用就行，不用太費工夫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我們去天空競技場？」也是好不容易將時間排開的張佳樂放下通訊儀，沒好氣地問，「虛擬訓練場的技術都已經那麼成熟了，如果你是想教教我們對付那群怪物的新方法，至今發現的所有琉獸都已經能完整地模擬出來，為何還要跑到戶外？更何況還是天空競技場這麼龐大的地。」

「就是！」黃少天附和，「室外能幹啥？難不成你能抓一頭琉獸進來當教學示範？」

「那還真不可能。」葉修笑著回他，「不過……確實是和抗衡那群怪物有關。學會了，說不定比那些槍砲彈藥還有用。」

需要用到戶外龐大的場地，還有比武器更有效對抗琉獸的方法……

當時在嘉世親眼目睹秋木蘇變化的王杰希與張新杰，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兩人隔空對上了眼神，然後在彼此眼底確定了答案。

「如果你想說的是……」話是對著葉修說的，可王杰希目光卻是放到了蘇沐秋身上，「精神嚮導的話，那確實……需要天空競技場這樣的場大。」

「不塊是大眼，很清楚我要說什麼嘛。」而後葉修又看向張新杰，「你也猜到了？」

張新杰揉了揉眉間，回了句嗯，肯定了答案。

其實只要看過興欣幾人的精神嚮導，在座的人都能猜出個大概，只不過當時看見秋木蘇的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在室外，總好過在室內把屋子弄塌了好吧？」蘇沐橙忽地開口，然後笑著對自家親哥說，「是吧，哥哥。」

「沐橙妳……」蘇沐秋眼角一抽，看著出賣了自己的妹妹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苦笑，「妳能別說屋子這事了嗎？算哥哥求妳。」

聞言，王杰希和張新杰兩人紛紛將視線落在蘇沐秋身上，然後從他複雜的表情中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秋木蘇第一次變化的時候，是直接壓垮了興欣的一棟屋子嗎？

「喂喂！那邊幾個，能別打啞謎了嗎？有話好好說行不行？」黃少天嚷嚷著，「再說了咱們精神嚮導和琉獸能扯上什麼關係？」話正說著就去拉圍在喻文州脖子上的那條狐狸尾巴，「總不能把牠們丟上前線吧？就這樣子，沒被一腳踩死都是運氣好了。」

確實，大多數人的精神嚮導都不大，就是普通原生物種的大小，但就算體型大如象類或犀牛之類的也沒用，基本沒什麼戰力，到最後被琉獸吃了的可能性還更大些。

誰料葉修卻是輕輕一笑，說了句，「誰知道呢？」

「啊？」這話說得黃少天一愣，「你是說……」

「這之後再說吧。」葉修卻是擺擺手打斷了他，「反正屋子塌了這事，我是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不過說到琉獸……」他雙手插在兜裡，慢條斯理地從病床上慢慢站起，「我正愁不知從何說起，既然你們都提到了琉獸，那我就從這群……從暗渦裡冒出來的異星怪獸說起吧。

而後他看向蘇沐秋喊了一聲，「沐秋。」

蘇沐秋沒想到葉修會喊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怎麼？」

葉修也沒理他上一秒在發什麼呆，在自家弟弟特意給自己留下的單人沙發坐下後便逕自說下去，「你剛剛在歷史廊道那兒跟我說……『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暗渦』對吧？」

「是。」蘇沐秋一聽便知他這是要切入正題了，很快端正了神色，「我是這麼說，我還說……」

「你還說了很多猜測與推斷。」葉修卻是沒讓他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道，「剛剛我沒有正面回答，是不想讓你再去做其他無用的猜想，不過，現在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他看向蘇沐秋，微微彎起了嘴角，「你所說的那些，你推測、你懷疑的，都是……對的。」

蘇沐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望著葉修的眼神十分複雜，「你果然……」

不只蘇沐秋，當時在場聽了蘇沐秋所有推斷的蘇沐橙、楚雲秀及邱非三人，臉色都有了明顯的變化，像是震驚，又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葉修看著幾人的表情，又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卻不同於以往，裡頭摻進了一點無奈以及……一絲絲的苦澀。

他閉上眼，獨自將這些情緒消化了之後才又慢慢睜開，以鮮有的嚴肅語氣緩緩開口，「暗渦，就是一切的開端。無論是那群怪物也好、守護光石也罷，甚至是人類的進化、地球如今的改變……全都是因為，暗渦。」

一個在地球上無處不在、獨自旋轉而看不見盡頭的黑色渦流，它不僅僅將琉獸這個物種帶到了他們所生存的藍色星球，還將更多人類所不明白、不能理解的東西也送了過來，包括，災禍與──希望。

TBC.